力使得做每一个动作前都要经过深思熟虑和精打细算,计江淮的免疫力变得很差,连空气中日常存在的微弱病菌都会让他致病,他只能戴着口罩,他吐在口罩上的废气被挡了回去,热气从口罩的缝隙冲上眼睛,他的脸因为轻微缺氧而变得红扑扑的,肺部仿佛被砂砾填满,难以顺畅呼吸,用力吸气还会隐隐作痛。
抽完血后,李匙去取血液报告,护士却说计江淮的报告被直接送到传染科那里了,让计江淮直接去见传染科医生。听到“传染科”的时候计江淮和李匙就意识到了不妙,李匙安慰他:“没准是很严重的流感呢。”
传染科在一栋偏僻的楼栋里,走廊空无一人,因为病人稀少,就连灯也没有开完全,寂静的走廊流窜着阴森和难以言说的寒气,李匙和计江淮循着引导牌左拐右拐,走了数百米才看到一个行色匆匆的护士,这样漫长而弯折的路让计江淮气喘吁吁,李匙扶着他慢慢往前走着,走了很久才到达传染科的科室。
科室里的医生等候他们多时了,计江淮一坐下,医生就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他,接着还抬头盯着李匙看,这样的目光计江淮以前在乌以沉确诊胃癌的时候也见过,想必接下来的话会严肃得让人难以接受。
医生望着电脑中调出来的血液检查报告,他的第一个问题却是问李匙:“你跟病人是什么关系?”
李匙说:“朋友关系。”
得到回答之后,医生又把目光看向了计江淮,医生直截了当问:“你最近有过高危性行为吗?”
计江淮听出了这个问题的导向性,他意识到自己的血液检测结果没有那么简单,他连忙说:“没有。”
医生又问:“最近有没有跟别人共用过针头?有没有伤口接触过别人的血液?有没有进行穿刺皮肤的行为?例如纹身、打耳洞这些?”
计江淮连连摇头,他说:“没有,都没有。“
医生陷入了沉思,他紧紧地盯着计江淮的眼睛看了许久,那见怪不惊的眼神仿佛剥开了计江淮的掩饰,医生直白地问:“跟同性有过性行为妈?”
医生说到这里,意思就已经很明确了,计江淮已经很久没有跟别人有过性生活了,他跟李匙的关系清清白白,就算是跟乌以沉,那也是今年年初的事情了。
计江淮说了实话:“年初的时候有跟前男友做过,但我们在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分手了,他年初的时候体检过,没有查出有这方面的病……”
医生低头回道:“你前男友有做过性病相关的检查吗?如果只是普通的血液检查的话,确实是查不出来的。”
当时计江淮和乌以沉的注意力全放在胃癌上,根本没有余力去想性病这些,如果计江淮身上携带着病毒,那么乌以沉肯定也逃不了,还有可能就是因为乌以沉比计江淮发病得早,所以他的癌症才恶化得如此迅猛。
计江淮小心翼翼询问道:“我是得了艾滋吗?”
医生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盯着电脑屏幕好一会儿才说:“对,初步检查是hiv阳性,根据你的说法应该是很多年前感染的了,这几年一直是无症状期,直到最近才进入了显现期。但是也不能确定,你需要去附近的疾控中心再做一次hiv检测,如果第二次检测还是阳性,才能确定你是真的感染了。“
医生又问了计江淮的工作内容,计江淮说了李匙的早餐店的名字,医生的眉毛扬了一下,他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们,我之前还去过那里吃早餐……那家店很靠近医院吧,每天那么多病人经过,感染的风险也大一些,既然你现在得了这种具有传染性的病,那就不能再做饮食业了,任何可能会接触到你体液的工作你都最好不要再做了。”
计江淮点点头,医生看向李匙,他对李匙说:“你是店老板吧?你最好也去做一下相关疾病的检查,我给你们开个全套身体检查,看还有没有其他病,一起查出来一起治了。”
医生最后对计江淮说:“你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病毒会逐步击破你的免疫细胞,一点小感冒都可能要你的命,最近天越来越冷了,多注意身体……”
计江淮以前也听过这样的话,不过那是医生说给乌以沉的,现在医生也把相同的话告诫给了计江淮,可计江淮没有乌以沉那样的乐观,他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他好不容易才脱离苦海为自己而活,可刚走出过去不久,就又被过往抓了回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时何地何种途径被传染的,他在冥塔的几乎每一天都是高危性行为,截肢后还在各种地方暴露过伤口,艾滋病的潜伏时间跨度很长,感染的可能性太多了,计江淮根本不记得跟谁有过性行为,在他孱弱的时候,谁都能不经他同意强奸他,没准在他不知情的时候他就已经感染很多人了。
冥塔对不幸染上性病的性奴的方式就是直接送去拍卖,活生生烧死是最安全的。即使这里是外面的世界,社会对艾滋病的看法也充满了恶意,不管计江淮是否通过性行为感染的也会一律被视作恶心的病原体,他被无套强奸不是他的错,他被截肢暴露伤口也不是他的问题,而他却要承担这些危险行为造成的永久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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