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我是不是在这样的朝廷里待得太久了,以至于忘记了,讨要公道是没有错的。阻拦他人讨要公道,才是错的。”
说完这番话后,翰林院掌院只觉心胸开阔,那股积压在心底多年的郁气一扫而空:“诸位,我已经决定支持三皇子,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目送着潇洒离去的翰林院掌院,礼亲王和礼部尚书等人面面相觑。
“我也告辞了。”
“同去同去。”
眼看离开的人越来越多,礼部尚书也缓缓站了起来,向礼亲王行礼离去。
礼亲王在后面“哎”了半天,都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
看着满桌放冷的茶水,礼亲王气得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又将茶杯重重放到桌面上。
“哼,你们这些人跑得那么快,是觉得本王不会做出和你们一样的选择?”
虽然他是永庆帝的亲叔叔,但他和永庆帝没有任何亲情可言。他当时在朝堂上站出来反对南流景,只是觉得这么做有损皇家威仪。
事实上,礼亲王比翰林院掌院他们都更希望南家江山安稳。
只有南家江山安稳了,他才能继续当他的富贵闲散亲王。
“陛下在位时,大烨已经有了亡国之兆……只要三皇子能延续大烨气数,那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第二天的大朝会上,礼亲王出乎众人意料,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南流景。
礼部尚书、翰林院掌院等人也都纷纷改口支持。
连朝中的顽固派都同意了此举,其他官员自然也没有异议。
南流景亲自宣读那五道罪己诏。
他不仅仅只是宣读诏书,在提及任何一项罪名时,他都会向众人出示相应的罪证。
念完五道罪己诏,南流景道:“我亲自宣读罪己诏,是想要让大家都听一听永庆帝犯过什么罪。”
“但我不是刑部尚书,不是大理寺卿,也不是督察院左都御史,并无断案之权,更无定罪之能。”
“所以我决定让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同审此案,进行三司会审,届时全城百姓都可以前往三司听审。”
此话一出,可谓石破天惊。
南流景自己一个人审判永庆帝还不够,他这是要让三司,让天下人一起去审判永庆帝!
以臣审君,以民审君,自古以来何曾有之!
但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无论朝臣对这个提议有多震惊,在南流景的坚持下,态度已经有所软化的朝臣们最终还是默认了这件事情。
刑部、大理寺、督察院迅速行动起来,开始核验那五道罪己诏和南流景拿出来的所有罪证。
督察院前任左都御史因为配合季玉山宫变,已经被南流景抄家处死了,所以这会儿左都御史的位置是空缺的。
南流景也没客气,直接将屈建白提到左都御史的位置上。
这半年时间里屈建白一直待在南边,安抚南边的百姓。就算是南流景起兵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也没有赶去北地。
如今南边局势安定了下来,屈建白才匆匆赶回京都,结果前脚一进京,后脚就成为了左都御史。
从一介白身直接升至正二品左都御史,这升官速度快到让无数人羡慕。
但屈建白的名声摆在那里,以前也在刑部待过很多年,断过许多悬案,所以众人也就是羡慕,没有在背后说什么闲话。
当然,他们的闲话也无人在意就是了。
不过也是因为这次升官,朝中众人才知道南流景和屈建白的关系。
他们下意识觉得屈建白这个夫子就是南流景的老师,一些与屈建白关系不错的人,比如翰林院掌院,就笑着恭喜屈建白教出了一个这么好的学生。
单凭这一点,屈建白就可以青史留名。
“等三皇子即位,太傅之位绝对非你莫属。”
太傅是朝廷的辅政大臣和帝王老师,虽说只是一个虚衔,但能得到这个虚衔可不容易。
大烨的上一位太傅,就是季玉山。
屈建白笑着摇头:“我只是三皇子某门课业的夫子罢了,如何敢愧领太傅之位?”
其他人不明白南流景的心意,屈建白还能不明白吗。
这太傅之位,绝对是留给三皇子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师。
在这场谈话中,屈建白还向翰林院掌院透露了他当年对南流景的评价:“殿下才是大烨的良才美玉。”
翰林院掌院不得不佩服屈建白的眼光。
当年南流景还在微末之时,朝中根本没有人在意他,但屈建白已经看出了他的才能并倾尽全力辅佐他。
在三司的通力合作下,只花了不到十天的功夫,他们就核查清楚了所有罪证,确定所有罪证都是真实可信的。
南流景听了三司的汇报,立刻道:“既然如此,那也是时候开庭审理了。”
屈建白问:“不知殿下打算何日开庭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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