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微弱的火光从洞外投照进来,似乎有人要从外面走入洞穴。
阿昔被这突兀响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不过很快,她有些惊讶、有些喜悦、又有些担忧地望向前方,下意识握住了小药锄。
火光越来越近,待到来人转了个弯,阿昔还没来得及出声打招呼,来人已经先一步发现了她,将火折子递到了近前:“咦,这里居然还有一个人?小姑娘,你是哪个门派的,难不成你也和我一样,在这山上迷路了?”
阿昔老老实实答道:“前辈,我是旭阳派的医女,名叫阿昔。不知该如何称呼前辈。”
姚容从怀里掏出令牌,递给阿昔:“昭天门长老,贾言。”
阿昔听慕文轩提起过昭天门,这是一个小门派,门内众人实力不强,但因为昭天门掌握了一种秘方,可以制作便宜好用的金疮药,所以在江湖里也有立足之地。
“前辈怎么会到了这座山上?”阿昔问。
“早就听闻旭阳山里有很多草药。我难得来一趟,就想着在附近的山里转转。”姚容叹了口气,无奈道,“也不知道我的运气算是好还是坏,为了躲雨迷了路,转了半天都没转出这座山,却阴差阳错找到了这个山洞。”
这座山地势复杂,第一次来山里的人确实有可能会迷路。阿昔心头的警惕消散了许多,悄悄松了口气,背在身后、紧握着药锄的手指也慢慢松开了。
姚容问:“你是来采药,然后被困在山里的?”
阿昔应了声是:“前辈快坐下休息吧。”
姚容又问:“介意我靠着你坐下吗?夜里太冷了,我身上的衣服又湿了大半,两个人坐得近会暖和些。”
征得了阿昔的同意,姚容坐下,解开行囊:“距离天亮还得好一会儿,你被困在山里,是不是没有吃东西?我身上有吃的,你要不要?”
姚容拿起一块烧饼,咬了一大口咽下,继续道:“是在你们门派厨房拿的,放心吃吧。我还要靠你带我下山,你吃饱了才有力气走路。”
听到这话,又见姚容吃得那么欢,阿昔彻底放下心来,接过另一个烧饼,道了声谢,低头咬了一口。
果然是熟悉的味道。
虽然烧饼又冷又硬很难下咽,虽然身边坐着的是一个连长相都没看清的前辈,但是在这样的夜里能吃到烧饼,能有一个人陪着她、与她靠坐着取暖,阿昔的鼻子不禁有些泛酸。
一个烧饼下肚,阿昔的肚子终于没有那种空落落的感觉了。
姚容又拿出一袋花生,咔咔剥了起来,那一声声脆响十分解压:“再吃点花生吧。”
阿昔刚剥了一颗花生,就听到姚容问她:“你有没有受伤?会不会影响明天下山?”
阿昔一愣,小声道:“我的右脚扭到了,不过前辈放心,这点伤势不影响行动。我可以用木棍拄着走下山。”
“扭到了?我这儿有跌打药,你要不要擦点儿?”姚容面不改色地将跌打药递过去。
阿昔拔开药塞,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这个跌打药……”
“对,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这是医馆谢大夫给我的。”姚容果断道。
阿昔没有起疑。
这些天,医馆散出去的跌打药和止血药太多了,有一瓶落到了前辈手里也很正常。
“这个跌打药是我配的。”
“你年纪这么小就能单独配药了?”姚容声音里透出明显的惊讶与赞叹,“你真是太厉害了。与你一比,我门派里那些弟子都是朽木。”
阿昔耳朵有些热。
她从来没经历过这么直白的夸奖。
在她把这种跌打药调配出来后,师父也就是随口夸了几句,又给她发了些银两,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她往手心里倒了些药,以熟练的手法揉弄自己的脚腕:“前辈过誉了。”
“这怎么会过誉呢?如果我有你这么厉害的弟子,肯定会天天挂在嘴边夸。”
阿昔抿了抿唇,加快了涂药的速度。
姚容仿佛不知道自己戳中了阿昔的伤心事,继续道:“你被困在山里一晚上,难道你师父他们都不担心,不来找一找你吗?”
“我就是一个普通弟子,不值得他们为我这么做。”
说这话时,阿昔的语气格外平静,没有半分自哀自怨,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姚容身体微微后仰,一时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剥着花生壳,将剥好的花生倒到装烧饼的油布上,等阿昔涂好药,姚容将那袋花生米都递给她:“吃吧。”
“前辈……”
“你手上沾了药,不方便剥。”
姚容坚持,阿昔道了声谢,就着油布慢慢吃花生米。
姚容借着剥花生壳平复好了心情,这才重新将话题转回去:“你年纪不大,就能研制出效果这么好的跌打药,居然还只是名普通弟子?”
“啧,旭阳派这回打眼了。”姚容遗憾道,“太可惜了,我是真的想把你捡回去当我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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