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康泰回头,认出了姚容身边的江泛月。
他下意识把报纸背到身后:“是江泛月同学的家长吧,你好。”
打过招呼,徐康泰就想离开,姚容却摆出一副攀谈的姿态:“徐老师是来买报纸的?我听月月说,你是她的语文老师,不知道老师平时都在看什么报纸,有没有什么可以推荐的。”
徐康泰只好停下脚步,露出尴尬的笑容:“报亭有什么,我就看什么,没有特别喜欢的。”
姚容说:“原来是这样。那我就不打扰徐老师了。”
徐康泰看了看江泛月抱着的那些名著,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报纸,微微皱起眉头来。
镇上的小孩,没几个喜欢念书的。
此江泛月,不会真的就是报纸上的“江泛月”吧?
另一边,江泛月坐在自行车后座,一手抱着书,一手抓着姚容的衣角,疑惑道:“妈妈,你为什么突然上去跟徐老师搭话啊?”
姚容蹬着自行车:“我想看看他买了什么报纸。”
“那你看到了吗?”
“他只买了《童话月刊》。”
江泛月微微睁大眼眸:“这么巧?”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徐老师的儿子去年才结婚,家里好像没人会看童话故事吧。
江泛月回忆了下。
今天是周末,徐老师手里除了报纸没有任何东西,说明他不是出来买菜的时候顺便买报纸的,更像是——
专门为了买《童话月刊》而跑一趟。
不过,为什么呢?
“他会不会看到你的名字?”姚容问。
江泛月垂下眸子:“一般来说,看报纸都不会特别关注作者名字吧。就算看到了,他也未必会相信那是我写的。”
姚容知道江泛月为什么会这么说。
上个学期,徐康泰给初一学生布置周记作业,让他们抄写模范作文。
江泛月却把《爱跳舞的小象》交了上去。
她将自己的痛苦,将自己的不解都凝练在了那短短两三百字的故事里。
她借着小象依依,向外界发出求助的声音,想得到来自语文老师的认可。
因为对于小小年纪的她来说,语文老师,就代表着一种权威。
可是,徐康泰没有细看她写的故事,只觉得她在糊弄作业了事。
也许从徐康泰的角度来看,他的做法没有错,学生就是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去写作业。
但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否定了江泛月的做法,确实加重了江泛月的自卑,让她失去了再次发声的勇气。
如果不是姚容一直在鼓励她,未来很长时间里,江泛月都不会再拿起笔创作。
沉默了好一会儿,姚容对江泛月说:“你的名字并不常见,如果语文老师注意到了作者名字,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作者是你,后续也没有来向你求证,那就是语文老师做错了。”
江泛月微微一怔:“老师……错了?”
“所有人都会犯错,而他错在太傲慢,错在不信任自己的学生,错在不懂得欣赏学生的优点。教书育人,可有些老师,似乎只做到了教授学业。”
江泛月心头震动,攥紧了姚容的衣角。
她其实,一直都忘不掉徐老师在课堂上说的那些话。
她的理智告诉她,徐老师说得没错,但她每每想起,都很痛苦。
“如果老师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意识到他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呢?”
姚容笑了笑,说:“变得特别优秀。用你的优秀,来击溃他对你的所有否定。”
这一瞬间,江泛月疑心姚容知道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但江泛月又觉得不可能。
她没有跟姚容提起过,姚容也不认识她班上的其他同学。
“这个优秀,指的是……”
“一方面,是要坚持创作,另一方面,也要努力提高你的语文成绩。”
江泛月莞尔,用力点头,声音清脆:“我明白啦。妈妈你放心吧,写作不会影响到我的学习。”
凛冬刺骨,但姚容的身躯为她挡住了扑面而来的寒风,所以江泛月很暖和。
从身到心,都很暖和。
刚回到家不久,姚蕊蕊、姚苗苗和二妞就过来找江泛月玩。
江泛月把买好的《童话月刊》递给她们。
姚蕊蕊摆手道:“不行不行,我们是穷孩子,买不起报纸。”
姚苗苗跟着点头。
二妞也不愿意收下。
江泛月问:“我写《许愿镜》的时候,你们是不是经常给我提意见?”
三人经常来找她玩,江泛月每写好几千字,就把故事念给三人听。
三人从读者角度,给江泛月提供了不少创作思路。
“收下吧。你们多看看,多学学,要是有了灵感,也可以试着像我一样投稿。”
“再说了,买都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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