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变天了。
宁星玥四下环视了一圈,发现翠竹并不在营帐之中,这才缓缓起身,想亲自去拉下挂起的窗帘。
此时已是三更天,白日了赶了一天路的士兵护卫们都以悉数歇下,广袤无垠的山野中,隐匿于天边的惊雷低沉的怒号吞噬着大家平缓且有节奏的呼吸声。
蓦地,两个极为不协调的声音吸引了宁星玥的注意。
因着四下一片漆黑,她虚着眼,四下寻找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道虚弱的荧光一晃而过,为漫无目的的宁星玥指引了目的地。
“轰——”
闪亮的长鞭划破长空,勾勒出马厩边有一高一矮两个男人的轮廓,他们靠得很近,似是在说着双目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好奇的驱使之下,宁星玥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玄色的斗篷,青丝如瀑散落在身侧。
出门时,门外狂风大作,凌乱了她的发,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弓着背,将自己彻底融入黑暗之中后,便慢慢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逐步靠近。
离两人进了些,宁星玥终是从他们穿着的服饰上辨认出在此次窃窃私语的两人的身份。
高的是齐彦,矮的是刘理。
但他们会有什么事需要躲在马厩中说呢?
正在宁星玥诧异之际,隐约间,她瞧见刘理递给齐彦一个白色类似信封的东西。
刘理的声音很轻,夹杂着风雨声,远处的宁星玥只是听了个大概,他似乎是在说,李明亮虽然明面上同意让宁星玥跟齐彦回国,实则暗地里派了无数的暗卫,应是要将宁星玥赶尽杀绝,不让她有命踏上北国的土地。
宁星玥愣了愣,捏着斗篷的双手紧了紧。
随后刘理又紧接着说道:“我们遵循了此前对你的承诺,全力支持您坐上了现在北国皇帝的位置,希望您也谨守住对主子的承诺,保护好长公主。”
齐彦轻轻颔首。
“另外……”刘理沉默片刻,双膝跪地俯首前额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我自己也希望陛下能护长公主周全,毕竟她是主子在这个世上唯一珍视之人,如果她好好的,至少主子也能有个生存下去的盼头……”
最后两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更似说给自己的喃喃自语。
齐彦没有回话,只是一把将地上的刘理扶起后,一下一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便默契地同时转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而躲在远处的宁星玥也没有继续在这里呆下去的必要,现在她只觉自己胸口被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赶了一天的路,本应该疲乏的身子,此时却是异常亢奋,她捏着拳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她从未像现在这般羞愤难安。
齐彦到底和萧逸鸿私底下有着何种她不知晓的勾当?
今晚,她必定要去找齐彦问个明白!
转身离开的宁星玥, 在微蒙细雨中蛰伏前行,绕到齐彦居住的营帐。
此时,营帐的里间被侍女点上了盏虚弱的油灯, 火星明明灭灭,在风雨中无依无靠的飘摇着,似乎下一瞬便会失去希望灭了去。
宁星玥背靠着齐彦营帐之外, 透过掀起的窗帘的一角向内瞧。
现下,里面空空如也。
看来齐彦与刘理分开之后并没有径直回到营帐。
没有任何犹豫,宁星玥顺势溜了进去,进门后四下张望片刻, 确认营帐中并无他人, 她缓缓来到屋子正中摆着的髹漆方桌前, 冰凉的指尖启开桌上摆着的茶壶顶盖, 从胸前拉出一根细细悬挂在脖颈的银链,双手将坠在链上的球形吊坠一旋,一滴浅棕色的莹亮液体落入壶中。
宁星玥垂头, 眸色淡淡,目不转睛地望着棕色液体一点一点沉入壶底,而后慢慢晕染开来,瞬息间完全融于水中,消失不见。
做完这些之后, 宁星玥转身躲到齐彦摆在床帐旁的屏风后面,透过屏风上镂空的雕花死死盯着大门的方向, 她蹲坐在地上,全身紧绷着, 静静等待齐彦回房。
一个时辰过去了, 齐彦依旧没有出现在门前。
一直维持着一个动作, 宁星玥的双腿渐渐失去了知觉,感觉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咬着脚心,冲脚底传来阵阵酥麻,正当她低头准备去揉一揉的时候,陡然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宁星玥调整回蹲着的姿势,埋着头黝黑的眸子穿过木栏栅,随着门前那双黑色靴子挪动的位置,紧紧追随着。
他在回到房中,在侍女的服侍下褪去外袍,仅余下内里贴身的白色丝绸中衣,之后有两个侍卫搬来一个沐浴用的木桶。
“哗啦、哗啦——”
一桶又一桶的热水倒入木桶之中,撒上花瓣,齐彦挥了挥手,刚刚在为他沐浴准备的侍女都统统退了下去。
齐彦缓缓抬手放在身侧,正欲除去身上的中衣。
宁星玥赶紧用双手捂住双眼,心下一惊,瑟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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