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来乐承:“这群来领粥的人甚是奇怪,看似脏乱,但每人的衣物遮挡的位置隐约能看到其中实则白净,且面色红润,根本不似那日本宫在正街见着的难民那般面如枯色,衣衫褴褛,这其中必有蹊跷。”
乐承立马会意,“属下马上去查。”
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宁星玥跟乐承示意,乐承俯首,转瞬消逝。
不出所料。
萧逸鸿向前迈了几步,一道高大的身影将宁星玥严严实实掩在其中,同时也阻挡住了宁星玥的去路,他语气略带哀求:“公主,能否别在躲着臣。”
他身量高出宁星玥一个头,宁星玥下意识想抬头去望他,抬到一半时顿住,垂目倏然嗤笑:“萧大人说此话,是以何身份?”
地气渐渐蒸腾,一滴汗水从宁星玥头顶滴下,重重砸在灼热的地面。
萧逸鸿喉头艰难地上下滑动,“此处人员复杂,还请公主呆在微臣身边……”
男人沙哑的嗓音声量越来越小,生怕说多了又招她烦。
宁星玥明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困惑,随即就恢复如常,“本宫身边有乐承,无须萧大人操这份闲心,大人还是以要务为重。”
“保护您,是本官今日唯一的要务。”萧逸鸿这次没有知趣后退,反倒是迎了上来,目光坚定的望着宁星玥。
宁星玥哑然失笑,语气中带着奚落: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听到萧大人如此轻浮的话语,萧大人应是知晓您与本宫已经和离了。”
“和离”二字一出,好似刺中了萧逸鸿的痛楚,他向后退了一步,不如先前那边咄咄逼人。
他躬身,低下头,将双眸低到与宁星玥能够平视的高度。
专注地凝视这她,眼中盛满了她的倒影。
“从前如果臣有何做得不妥之处,还望公主明示,臣愿以余生为此修正。”
一语毕,萧逸鸿目光烁烁凝着宁星玥,耐心等待她的回答。
半晌。
“吱吱——”蝉鸣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都过去了,大人不必挂心。”
宁星玥浅笑。
知道又有何用,今后他们不必再见,这些事情她也不希望他过度惦念。
萧逸鸿似是还有话相对宁星玥说。
宁星玥却伸手示意他到此为止。
继而,宁星月当机立断,直接掠过了萧逸鸿,将目光投向他身后。
宁星玥转身绕过萧逸鸿时,一股清香的风拂过他的鼻尖,而后渐渐变淡,再抬手便已消逝殆尽。
这时,宁星玥已来到乐承身侧,乐承俯首:
“公主,确有蹊跷。”
明月殿今夜灯盏熄得格外早。
漆黑的苍穹一望无垠, 今晚一颗星星都没有,静谧的天空如泼墨般厚重,凝在空中浓郁得无法化开。
陡然, 一道微小明灭的灯火撕破了这幕宁静。
一群苍蝇在腌臜横生的京郊难民收容所上空盘旋,“嗡嗡”的哼鸣声一刻不歇的扰人心神。
此时,宁星玥和乐承一前一后出现收容所的墙垣边。
两人蹑手蹑脚窜入收容所的大门。
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在空气中弥漫, 宁星玥哪里来过如此脏乱的地界,此时她一直强忍着胃中不停翻腾的晚膳,埋着头紧跟在乐承身后。
“公主,这里的情况比之前预想的更加的严峻!下官查证到今日来领粥的难民, 全是京兆尹找人假扮的, 深究其中的厉害关系, 还需要再等几日陕原那边的探子回信, 方能知晓。”
“好。”
蓦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不用查了,其中缘由皆因京兆尹与陕原府尹官官相护而起。”
在此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界,身后的声响不禁让宁星玥毛骨悚然。
说话之人脚步越来越近, 灯笼青幽的光印在来人轮廓分明的脸庞,深邃的眼窝连接着高耸的鼻梁,在烛火的辉映下,在男人的脸上投下一片好看的阴影。
宁星玥瞥了一眼来人,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怎么哪哪都有你。”
而后她未再搭理, 继续拽着乐承的衣角一步步向前挪动。
倒是乐承忍不住转身看向来人,接了一句:“萧大人所说的, 可是先前皇上拨下去的赈灾银两之事。”
萧逸鸿移开原本落在宁星玥身上的目光,对着乐承点了点头。
“正是, 陕原连续三年干旱, 年年朝廷都有拨赈灾的物资, 可一层一层下去,到老百姓手中实则所剩无几,这才引发了此次的难民大批拥入京城之事,先前在朝堂上京兆尹极力上书希望能尽快将难民赶回原籍之时,本官当即便生了疑,今日赈粥时的所见所闻更是佐证了本官此前想法。”
乐承停下脚步,躬身对着萧逸鸿拱手作揖,“萧大人英明。”
宁星玥瞥了一眼乐承眼中闪烁着对萧逸鸿的崇敬,忍不住扯了一下乐承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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