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星玥闻见动静转过头去。
萧逸鸿从大门右边的马车后面走了出来,他冷若冰霜的眸子,在与宁星玥接触上的一刹那却是转开了。
他不愿让她看见自己此时因妒忌眼角生出的绯红。
先前为了给宁星玥准备礼物时的欣喜,以及想象着她收到礼物后的表情,让他怀揣着未知的欢喜,度过了这空虚的几日。
今晨,他早早派人打听了宁星玥的去处,带着礼物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可就在刚刚,那一幕瞬间将他的期待击碎了。
宁星玥含情脉脉的双眸不再只看向他一人。
他心脏宛如被人用丝线一寸寸缠绕收紧,将其中的心血一滴滴挤出待尽。
胸口一抽,闷到快要窒息。
“公主……”
萧逸鸿轻轻唤了一句。
而宁星玥却是表情淡淡,转头没有再看他。
她将视线重新落回到齐彦身上:“星玥就不打扰太子殿与萧大人商议要事,本宫就先行告退了。”
语毕她低头向后退了两步,调转了方向,与邱素心并排着准备离开。
萧逸鸿见她要走,猛然回首,快步上前迎了过去。
“臣有东西想送给公主。”
他低沉的声音被喧哗的长街吞没,两人优越的外貌引得周边好事之人纷纷侧耳。
“那不是长公主吗?她身侧的男子是谁呢?”
“那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公主,应是公主的追求者吧!”
“啧啧,这才和离几日……”
萧逸鸿回头瞪了一眼身侧嚼舌根的妇人,那摄人的目光看得人浑身战栗。
“大兴国长公主,也是尔等可以随意议论的吗?”他面色骤变,凌厉的双眸,笼罩在寒霜之下。
她们立马噤声,乜着萧逸鸿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宁星玥却似未听见一般,迈步继续前行。
这次萧逸鸿并不想就此放弃,他又追了过去拦住了宁星玥的去路。
一个小小的锦盒在他手中死死攥紧。
指甲扣在盒顶,形成了一个浅浅的凹陷。
原本来的路上,他已是在心中反复思忖的赠辞,但在对上她的那刻,大脑一片空白,即便是当年殿试面圣之时,他都从未有过因紧张而失语的状况。
萧逸鸿抬头看向宁星玥别过去的侧脸,如雪的肌肤光泽动人,此时却布满厌烦和不耐,如若不是看在往日残留的情分,她或许已然开口呵斥。
他就这样木讷的望着,原本滚烫的心,也渐渐凉了几分。
朝堂上那个说话掷地有声的萧大人,现在声音微弱,坚毅中更是多了些小心翼翼,他将手中的盒子举到了宁星玥的面前,表情诚恳:
“公主,这个是臣特地找工匠烧制的青釉三足香炉,想赠与公主。”
前几日,刘理向曾经在长乐苑服侍的侍女打听过,公主屋里长期都熏着白檀香薰,那送公主一个香炉也算得上是投其所好吧。
萧逸鸿话音刚落,邱素心瞥了一眼那盒子里的香炉,轻笑一声。
“大人想必是不曾知晓公主自小就要喘鸣之症,本该是要避免熏香才是。”
萧逸鸿哑然。
“怎会……”
明明侍女说她长期熏香,怎会有误?
此时,萧逸鸿发现宁星玥眼神不经意间扫过他腰间悬挂的香包。
香包。
这是他从小在萧府就养成的习惯,只是太过于自然,以至于自己都近乎忘却。原来从始至终喜欢白檀的都是他自己,宁星玥此前喜欢这味道不过是爱屋及乌而已。
她对他这般在意。
他对她从未留心。
在一旁许久未做声的宁星玥,悠悠开口,“大人此去经年,愿今生不复相见。”
京城街头当下已是繁花似锦,熙熙攘攘的桃花挤满枝头,将整个长街映衬得绚丽多姿,浓艳且热烈。来街上赏花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来来往往的行人将宁星玥和萧逸鸿不小心冲散,朝着反方向越推越远。
忽而她抬头穿过人群深深望了萧逸鸿一眼,不是留恋,更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今生不复相见。
言犹在耳,萧逸鸿怔怔愣在原地,脸色白得吓人,此刻他直直盯着宁星玥渐行渐远的背影,不敢再贸然上前。
直到她身影湮没在巷尾,萧逸鸿方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
不知何时,齐彦来到了萧逸鸿身边。
他没有询问两人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轻拍了一下萧逸鸿的肩膀:
“是时候该走了。”
两人转身便上了马。
“驾——”
几乎同时,两人如利箭般射了出去。
似是在暗自较劲,时下两匹毛色光亮的汗血宝马在城中飞驰,速度奇快,难分伯仲。
萧逸鸿从皇宫回到府里时,脸色煞白,比白日在拈春门前时,有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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