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知晓她的担忧,坚定望着她的眼拥紧她腰身,令她心底的害怕稍稍淡去几分:“……好,我明白。”她乖巧地点点头,还是有些忐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既然是帮派斗争,那就一定会随时面临着危险发生,更何况对方是傻佬泰那个发起疯来没人性的老不死。起初雷耀扬本来不打算把这些危险计划说出来,但因为程泰涉及到她父亲的死,思前想后还是有必要对她提前告知:“还有一点,irs正在调查程泰在美国的税务问题,他很有可能会被引渡。如果罪名成立,按照美国律法量刑…除了巨额罚款之外,至少会判处十年以上监禁。”“当年他杀害伯父的证据坏脑还在四处搜集,如果有眉目了我会告诉你,一定不会让你们白受这么多年冤屈。”男人语气渐渐柔和,宽厚的手再度抚上她的脸,用温暖的掌心轻轻贴在她颊边:“找个风水师看看日子,把伯父的灵位请回家吧。”听雷耀扬说完,齐诗允内心的酸楚与动容交织,这一刻,胸腔像是被暖流汲满,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愫。但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他这份不计后果与得失的爱。月往西沉,幽深水面倾翻人造景致,湾仔星光颠倒随海波摇晃,街市人潮依旧如常,与从前无数个夜晚并无什么不同。南边一条单向行车道全长还不到一公里,却也热闹非凡。士多和各类食肆星罗棋布,「大中国麻雀耍乐」招牌竖立在两栋旧楼宇中段,彩色灯管内电流声滋滋流窜,映亮大半片玻璃窗。雀馆来人络绎不绝,馆内哗啦啦搓麻动静撞击赌徒看客耳膜,去上夜校或许令人昏昏欲睡,但「ahjongschool」却能让人心甘情愿来「交学费」,通顶学到天光亮。「头排」站在雀馆中央位置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平均会有两个员工盯住一张台,随时谨防有不老实的赌客出千,女工辗转各桌端茶递水,满室灰蓝色尼古丁烟幕被四方桌上摇来荡去的铁质「抽水袋」驱散。所谓抽水,是要每局赢钱的赌客需往内放置政府规定的百分之五佣金,银纸积少成多,光是靠抽水这一项,大中国雀馆每天至少能获利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哗!单约一筒!海底捞月!快给钱喇给钱!”“叼你卤味有冇搞错?这么邪门…!”“喂喂快来看这边对对糊!八番!!!”“今日真是行衰运,再来一把!我就不信扳不回本……”上下两层楼的雀馆内几家欢喜几家愁,赢的并未见好就收,输的也不罢手,势要在这张桌上和一百四十四张牌拼死较劲。几下哐啷砸牌声刚落,厚重玻璃大门向外拉开,只见几个牛高马大的壮汉围簇着矮胖老人入内。这阵仗是他最近出行标配,再眼拙的也能瞧出是雀馆老细。刚从差馆解决麻烦出来的程泰一脸铁青,他并不似平时那般慈眉善目与熟人寒暄玩笑,甚至没睬上前想要与他招呼的老赌客就径直走上二楼会客室。当他推门进入时,雷耀扬刚好抽完一支ore。“泰叔来了,雀馆生意真是好红火。”男人说着,看了眼程泰又环顾四周。这里的装潢实属一股暴发户气质,金色红色倒是喜庆,但墙上挂画牛头不对马嘴,又是花开富贵红牡丹,又是拿破仑翻越阿尔卑斯山…俗不可耐。但不可小觑的是,这里每日的流水数目相当可观,且相比起油麻地的「鸡记」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有不少明星名流都爱来凑桌捧场。而雷耀扬更明了,当年总华探长吕乐若不是为躲避廉政公署追查逃到国外,这间麻雀馆也完全轮不到程泰来掌管。“扬仔讲笑了,我这哪有你的车行酒吧赌场赚得多?”“这些钱在我户头上呆不了几个钟,有一大半都要飞进加拿大那个包租公口袋啊。”傻佬泰讽刺对方又没好气自嘲几句,才慢慢走至雷耀扬身旁那张皮沙发上落座。一转眼已经到年底,诸事繁琐,今晚是两叔侄自蒋天生葬礼后头回见面。听闻骆驼那老家伙前几周去了台北养病,偌大社团都被雷耀扬和乌鸦几个堂主把持住,这段时间东英背后依旧小动作不断,正一步步侵蚀洪兴的地盘。而今晚的会面是雷耀扬主动提出,他深知傻佬泰磨不开面子,是故意在给长辈台阶下。点起一根卷烟夹在手里,程泰又挑挑眉看向侧边的男人发问:“今晚兴致这么好,难道你也有兴趣开间雀馆?”“听泰叔这么说,是不欢迎我来同你讨教经验?不过我确实觉得铜锣湾还少了几家雀馆,泰叔难道没兴趣?”“再说我们一起合作过这么多年,泰叔哪次不赚得盆满钵满?”雷耀扬嘴角一抹笑极为自信,他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回答对方,只不过这次合作意图是假,巧取豪夺是真。近期和合图连同洪兴一样仿佛走入低谷,背后对程泰的夹击也在渐渐浮出水面,但傻佬泰放不低姿态也没脸面来找他求和,直到现在还在苦撑。“呵呵…几家麻雀馆收入不过是九牛一毛。”“扬仔,我知你们想要铜锣湾,但你可知洪兴每个月交给我的数是多少?”程泰被一堆糟心事堆着火聚在胸腔,说话口气也变得不大好。但没想到对方依旧笑容挂在嘴边,向他不疾不徐道:“我知道泰叔向来胃口大,但吃多了难免也有消化不良的时候。”“比起动刀动枪还要惹到差人,我们两叔侄坐下来谈妥,也不用不费一兵一卒,岂不是皆大欢喜?”男人把话锋一转,程泰眉目立刻变得警觉起来。最近几周美国警方正调查他在当地的诸多不法勾当,连同他的门生庄炳强替他在叁藩打理的大半生意都被彻查,而最衰的莫过于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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