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笑,并未再多说什么,片刻,听到门口一阵动静,忍不住问:“外面怎么回事,好像人很多的样子?”
田恬也听到声音了:“我出去看看。”
徐慕点头嗯了一声。
田恬开门出去,便看见外面黑压压一片,有的打油纸伞,有的顶着蓑衣,村长院子里站满了人。
“乡亲们,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未回去歇息?”田恬惊的不轻。
上了年纪的三叔公披着蓑衣站出来回来:“夫人,我等不放心知县大人,确认他人无碍之后,我们在回去歇息。”知县大人和知县夫人于他们有大恩,在没有确保大人身体无碍之前,他们哪里也不去。
田恬既是感动又是心疼:“我在这里多谢大家好意了,大人他很好,身子无碍,你们快回去歇息吧,现在外面还下着大雨,大家也要注意自己身子,千万别着了风寒。”
“我们都是糙汉子,风吹日晒已经成习惯了,这点子雨没什么大不了。”
田恬一直相劝,但村民们就是不肯离开,最终田恬也没办法,只能进去把此事告知徐慕。
徐慕动容不已:“夫人,其实这都是你的功劳,他们如此都是因为你,我实在”下面的话不知怎么说出口。
不过徐慕没说完,田恬也能猜到他的意思:“相公,你想岔了,其实节衣缩食,还有我典当的衣裳首饰,几乎都是你出的银子,这其中你也功不可没。”虽然徐慕在最后关头没有帮忙救人,但徐慕也不是全然没有功劳:“再说你收拾了哄抬米粮的黑心商家,让全县百姓能吃到平价米粮,他们对你心存感激也是情理之中。”
田恬就是要在徐慕跟前多说百姓们的好话,只有徐慕觉得好,只有徐慕心软,此事才有转圜之机,百姓们才有一条活命的路,否则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她已经穷途末路了,完全没有银子再支撑下去了。
徐慕没说话,但看他的脸色,也知道一切尽在不言中,他对村民们所做之事很动容。
“我出去让他们回去。”徐慕说完作势便要下床,外面还下着大雨,又是大冷天的,这样迟早会出问题。
“好,我扶你出去。”田恬伸手过去扶着他的手臂,动作十分自然,两人突然好的就像是从未吵过架一般。
就在此时,村长恭敬走了进来,行礼请安:“大人,您快躺在床上歇息,村民们已被草民安排妥帖,已全部让他们进屋中避雨,大家心系大人,在屋子和屋檐下挤一挤便成了。”村长家在没遭难之前,是村中最大的房子,有十间大瓦房,是村子里数的着的殷食人家。
“有劳村长了。”徐慕心下稍安。
村长恭敬退出去。
徐慕刚躺回床上,片刻功夫,只见孕妇婆婆端了一个陶罐进来,整个人颤颤巍巍的,香兰连忙去帮忙。
随着孕妇婆婆进屋,一阵鸡肉香弥漫整个屋子。
田恬震惊非常:“婆婆,这陶罐里是鸡肉?”
孕妇婆婆笑的慈祥:“正是。”
田恬表情复杂:“婆婆,这鸡可是全村唯一一只鸣啼的公鸡啊,不该杀了的”多余的话田恬说不下去,因为她知道婆婆这样做也是为了徐慕。
孕妇婆婆淳朴至极,笑着道:“不过是一只公鸡而已,杀了便杀了,大人之前落水,寒气入体,得赶紧补补,免得落了病根。”现在日子过的艰难,市面上几乎没有粮食,药材就更难了,大人身份尊贵,肯定是能弄到药的,可就算要弄到药,也要明日以后,以防万一,还是吃点鸡肉喝点鸡汤补补最好。
徐慕闻言,心里沉重无比,全村最后一只留来鸣啼的公鸡这份情谊实在太过贵重。
孕妇婆婆连忙盛了一碗鸡汤给徐慕端过去,田恬和香兰自知心意贵重,并没有过去帮忙:“大人,您多少喝些,这鸡汤没放调料,估计味道不好喝,您别嫌弃。”如今日子艰难,大家伙连饭都吃不上,就更不用说调料了。
这话无形中就好像给了徐慕一个火辣辣耳光,他身为地方知县,是他的不作为,才让大家落到这般地步。
徐慕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还是接了,他们一番盛情,如果不接,就真的辜负他们了。
“多谢。”徐慕真诚道谢,以前他很少和百姓接触,就算有所接触,接触的也是那些富贾乡绅,从未有此种心境。
孕妇婆婆笑着道:“大人快趁热喝了吧。”
徐慕点头,应了声好,这一刻,徐慕半点没有怀疑碗中是否有毒,若换做以往,陌生人递上来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沾,就算沾,也会银针试毒以后再吃,但这次,他没有怀疑婆婆的心意。
就在他准备喝汤,突然发现窗户和门房处多了许多手指洞,仔细一看,那些小洞都有一只眼睛,正巴巴的盯着他看,确切的说是盯着他手里的鸡汤看。
那些眼睛满眼期待羡慕,纯洁无瑕,应该是孩童们附在门口偷看,他甚至还能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
田恬和香兰自然也听到了,香兰赶紧开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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