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人过善,终究是行他人之恶。”秦诺说道。
他故意三言两语刺激廖有为,是想被动之下,触发解析之眼,还真成功了。
“廖有为性子完全与哥哥相反,他自小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喜欢与任何人争执。”
“他的这份独特魅力,反倒是吸引了班上好几个女孩,一个女孩在独处时,表达了自己的爱意,得到了拒绝,她希望通过各种办法,得到廖有为的注意,结果仍是无情的面目。”
“女生恼羞成怒,进行辱骂,结果发现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激怒廖有为。”
“她感觉受到了侮辱,脱下衣服,却被狠狠推开,狠心之下,叫来了其余同学,反咬上一口廖有为,将自己伪装成被非礼的受害者。”
“民国时期,最痛恨之一的,自然是流氓。”
“当遭受众人的谴责辱骂时,他没有去解释,在他看来,清者自清,何必去解释这么多。”
“他想把自己打造成没有负面情绪的人,乐观去对待每件事,笑容,会化解一切困难?”
“结果他小看了舆论与诽谤,激烈的言语、恶意的整蛊,不断挑战着他那一颗过于善良的心。”
“他不想成为被怨念支配的人,选择了自认为可以解释力最强的方式,死亡。”
“死亡便得到了救赎吗?”
“并没用,他至死,那些莫须有的丑陋标签,完全粘贴在了他身上。”
“每逢提起,人们总是说,一个叫廖有为的人,为了忏悔,弥补了自己的恶性,选择了上吊自杀!”
“丑恶终究丑恶,善是相反的,但也是一针猛药剂!”
点睛纸扎,取之心脏!
看着眼前被吊死的廖有为,他凸出的眼珠子,在死死瞪着秦诺。
秦诺站起身来,伸手去解下横梁上的绳子,看了看时间,还剩下最后十分钟。
时间越来越紧了!
“廖有为,你自以为活得明白,实际上,连人心都没搞懂。”
喃喃着,秦诺将廖有为扛在肩上,然后转身朝着陈列的书架外走去。
前台的老人见着了,扶了扶眼镜,问道:“你借书了吗?借书,需要登记的。”
“奶奶,第二次说了,我是来找人。”
留下这句话,秦诺扛着廖有为,离开了图书馆。
老人盯着秦诺背影,眨了眨眼皮子,又垂下了脑袋……
廊道上,不知何时已经密布了浓厚的白雾,把原本那些还能依稀可见的黑影,都被淹没。
秦诺扛着尸体,无视这些白雾,径直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周身的寒意越来越大,秦诺感觉双脚变得麻木,眼前白茫茫一片,看不见路,但丝毫影响不了他的线路。
白雾中,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视线中,浮现了一张张丑陋的嘴脸。
它们扭动着面部,盯着秦诺,露出恶心的面目。
“这不是廖有为?”
“他为什么还在学校里?”
“这个变态强奸犯,若是之前动荡的社会,早被一枪枪毙了!”
“……”
这样刺激的言语,在秦诺看来,没有任何杀伤力。
但对后背上的廖有为,刺激就大了。
他喉咙不断皱紧,充血的眼珠子,几乎要蹦了出来,身体不断颤抖着。
秦诺眉头微皱,抓紧肩膀上的廖有为。
一道身影出现在前面。
是一个男学生,他扭曲着苍白的面目,死死盯着秦诺,声音尖锐嘶哑:“你应该把他挂在讲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批斗!”
“若是为了救赎他,那么你也是同污流之辈,该切下膝盖骨,永远跪在校门口前,为你给学堂染上的污点,一点点去清洗!”
那面目变得煞是恐怖,死死瞪着秦诺,浑浊的血浆,从眼窝内流淌出来。
秦诺心说吓唬你妈呢?
按照平时,他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
但想到那中年人的话,他还是忍住了,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般,不予理会,继续前行。
甚至悠哉地吹起了口哨。
那恐怖面目见着,带着明显的羞怒,言语更加激烈。
接着,后面又出现一张张丑陋恐怖的嘴脸,有男有女,密集的辱骂声,和威胁不断传来,企图侵扰着秦诺的一颗心。
车轮战,丝毫没有影响到秦诺,他嘴里的口哨吹的更加轻快,穿过那一张张恐怖的脸,坚定脚下的步伐。
但很快,秦诺发现这些冤魂影响不了他,开始专注精神福观察在肩上的廖有为身上。
身体颤抖,无数青筋蠕动,廖有为的死状愈发恐怖。
秦诺面色低沉。
路程还有一段,他担心学堂门口还没到,廖有为直接就在他身上,被气炸了。
冤魂们密集的咒骂和威胁,同样让秦诺有些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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