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给你买了一些炊饼。”
秦诺撕开上面的纸皮,吹了一下,确定不烫了,递了上去。
母亲淡淡说道:“饭菜宣姨已经做好,你买这些做什么?”
“宣姨……”秦诺疑惑着,脑海里就浮现出了宣姨的记忆。
父亲在时,是裁缝店里负责员工饭菜的老嫂子,无儿无女,父母对她也极好。后面父亲死了,宣姨看母亲瞎了双眼可怜,刚巧屋子就在附近,就负责了做饭菜的活,一做就是十几年。
李沙几次想给工钱,宣姨都拒收了,只要李沙买了菜,她过来烧一下菜,并不碍事。
对宣姨,李沙内心充满了感激,奈何没本事,这个大恩情,始终都没法还。
至于李沙母亲为什么瞎了,是父亲死后,每天以泪洗脸,最后才瞎了双眼。
“尝尝吧,反正也买了。”秦诺说道。
母亲感受到炊饼的热量和香味,但并未理会,而是问道:“大门你确定锁好了吗?”
“门闩推上了。”秦诺说道。
“再加一把大锁锁上。”
“为什么?”秦诺疑惑问道。
“到了晚上,会有人进来,我虽然看不见,但听得清楚。”母亲剥着手里的花生壳,面向门口那边说道。
“谁啊,进来做什么?”
“反正不是你爹,只有那几个,打着什么主意,你娘心知肚明。”母亲说道。
秦诺还想问什么,母亲示意道:“照我说的去做。”
没辙,秦诺只能起身,朝着门口那边走去,拿着一把大锁,缠在门闩上,结实地锁上了。
母亲听着声音,确认锁上了,微微一笑,抬起自己的手:“是娘的好儿子,来,吃两粒老鼠屎。”
秦诺看了眼,拿起来放进嘴里,有点干涩,是老鼠屎。
民国的生活总是丰富多彩,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秦诺吃过晚饭,就见母亲继续坐在大院里,一只手拿着蒲扇,在月光的沐浴下,念念叨叨着什么。
秦诺看着,心里疑惑着,李沙母亲说的偷进来的是什么?
人还是鬼?
进来的目的是什么?
带着疑虑,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被黑暗代替。
夜晚,破旧的房屋内,只有一盏点燃在桌上的白烛,跳动黄压压的烛光,驱赶着漆黑的夜。
秦诺本想坐着等到深夜,母亲拿着一盏油灯,说道:“差不多就睡觉吧,明天身体没什么问题的话,早点起拉车,现在你父亲不在家,只能靠你糊口了。”
秦诺想了一下,顺势问道:“娘,我压力大,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呢?”
“谁知道呢,你父亲性子就是这么古怪,也很倔。”
秦诺眨了眨眼,说道:“我在看会书,差不多就睡了。”
“门不当,户不对,你怎么练字,怎么看书,也没用。”
母亲拿着红木拐杖,摇摇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秦诺表情怪异,看个书跟这些话有什么关系?
等了片刻,秦诺确实有些困意了,看了眼门外,一片幽静,朦胧月光倾洒四合院内,显得阴森寂寥。
房间内,秦诺脱下上衣,在床榻上躺下来,僵硬的木板,让腰板很不适,但遭不住困意,还是渐渐地合上双眼。
睡至深夜,窗户被风吹开,秦诺转了个身,便悠悠地醒来。
不是被夜风吹醒,而是口干舌燥,这个年代的人喝水也简单,拧开水龙头就喝了。
伸手摸在墙上,打开开关,天花板角的老式灯泡,呲呲闪烁,钨丝不知烧了多久,只能发出巴掌大有限的亮光。
没办法,秦诺只能提着油灯,倒了一碗水,刚喝下一口,耳边就听到了一些怪异的声音。
声音是从四合院外的大门传来。
秦诺扭头时,那声音又消失在风声中。
当周围的气氛寂静下来时,秦诺迟疑要不要出去看看。
迟疑,不是怕鬼。
而是怕它跑了。
犹豫一下,秦诺放下瓦碗,朝着门口走去,手刚放在门上,幽幽的声音,在耳边似有似无地萦绕。
听起来,像是某个女人的笑声,又像是在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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