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的指引下,沈知州专门挑选了一大块空地,根据黄先生所说,这里风水极好——他们这种师爷一般都是六艺精通,再加上有家学渊源,对事业分内的各种事情都了如指掌。
只是科考实在是一条独木桥,能考中需要的得有天时地利人和,所以他们经常考不中科举,但是可以子承父业继续在本地当个师爷、幕僚,那也是极好的。
“这块地以后就要盖新的衙门了吗?”乔影站在何似飞身侧,问道。
何似飞不置可否,他虽然给沈大人出了很多点子,但其实自己内心也没有底——那些富商们能做到如今的程度,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知道他们肯不肯来,倘若来了的话,也不知道这种‘名垂青史‘的待遇能不能满足这些富商们的心理需求。
他说:“不知道,倘若此地水患灾害可以尽快解决,百姓门得以温饱的话,这里应该就是新的衙门所在地。”
但是倘若……
天灾继续,百姓死的死、病的病,那么此郡恐怕要荒废十年了。
乔影说:“我相信你的。”
何似飞的手被握住,乔影常年拿剑的手并没有像普通的哥儿那样柔韧,反而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和薄薄一层茧子,甫一握住,就好像能给人无穷的力量和信心一样。
站在一边的沈大人和黄先生将这一幕都清楚的看在眼里。
等到何似飞和乔影回去继续拟定后续章程的时候,黄先生悄悄在沈大人耳边低语:“大人,状元郎确实有惊世之才,可是他还未长成,也没有立功,只是听说几位阁老都十分看好他。倘若这次他的计谋不成,那简直就是平白惹了灾祸。指不定……”
指不定,后续这个翰林都当不成了。
这句话黄先生不敢开口,即便这里只有他和沈大人两个人。
私自议论朝廷命官是大罪,更别提还是皇上和几位阁老眼中的红人。
沈大人听到黄先生的话,皱了皱眉,暗道自己目光短浅,“你所说的的确是事实没错,但是你能想到的,何似飞何大人能想不到吗?他宁愿冒着革职丢官的风险,也要来帮忙。不正是体现了何大人高义吗!以后这等浑话休要再说,再说本官就换个师爷!”
黄先生吓了一跳,这还是沈大人当值以来第一次对他说这么重的话。
要是放在以往,他还会想着这个姓沈的不知好歹,以后一定要给他一点颜色悄悄,但是现在整个郡县都快没了,他的根基早已不再,反而跟沈大人绑在了一起,只要沈大人一句话,他就彻底沦为草民。更别提,他还在这里妄议被几位阁老看好的何似飞状元郎,要是沈大人气急再将此事说出去,他恐怕再也讨不到一口饭吃。
——谁还敢用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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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隔壁郡县的一位商人带着两车米粮赶来,他没敢带太多,现在流民一片一片的,不断聚集,万一他们直接反了,要强夺他的粮食,那岂不是给他们做嫁衣?
他自己带着几位家丁和粮车就来了,剩下的大部分米粮都留在家里,给妻儿傍身。
反正现在要发财,一定得大胆,不然全都龟缩于一地,那除了吃别人剩下的,完全不可能有发财的路子。
总归,听说沈大人这里米粮的价格稿,他二话不说赶着粮车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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