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
何似飞心想,听就听吧,反正大夫不知道她们讨论的是谁。
刚想到这里,里面的三位姑娘显然也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谈话声戛然而止,很快鱼贯而出,对何似飞道:“姑爷。”
何似飞:“……”
大夫:“……”
何似飞在大夫稍有些愕然的目光中别开脸去,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片刻后,大夫指尖按在坐上海船后就有点晕船的乔影手腕上。
“何公子,令夫郎身体康健,并无不妥,可能只是忽然坐船出海,不大适应,待老夫开个方子,喝两副药调理调理,便能再次生龙活虎起来。”
乔影没听到自己想要听的,目光有些怔忪,何似飞善解人意的询问道:“多谢大夫,敢问拙荆可有身孕?”
大夫听到这话,眼睛微微瞪大:“并无……老夫问诊多年,最擅长的就是哥儿和女子生产之事,一旦有丝毫迹象,老夫可以说定能察觉。可令夫郎着实无此迹象。”
说着,大夫的手又按在乔影手腕上,仔细感知片刻,还是对两人摇了摇头。
何似飞站在乔影身侧,正要让大夫写完他说得方子后送他出去,就看到大夫挥毫落笔,一下就写了三张。
大夫道:“这第一张,乃是能帮助哥儿怀孕的,两位公子想要孩子,可以将此方子喝一个月试试。这第二张方子,则是得何公子喝,也是有助于怀孕的——这生孩子虽说是哥儿和女子操劳较多,但男子在其中也不可或缺……”
之后大夫再说了什么,何似飞都没听进去,他着实有被大夫的‘善解人意’惊讶到。
可这会儿方子都开了,天大的误会也只能自个儿将其往下咽,最后再笑着将大夫送走。
乔影原本还感觉身体哪儿哪儿都不爽利,好像当真怀孕了一样,但被大夫一语戳破后,整个人连晕船的迹象都没了,甚至可以去船舷上连翻几个后空翻。
当晚,何似飞在自个儿的日记上写下四个字——‘虚惊一场’。
具体过程他都没多记录,总归是一系列奇妙的误会。
这会儿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会被后世历史学家们翻来覆去的不断研究——那位智多近妖的何首辅,位高权重的何监国为何要写下这四个字。
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才会让他‘惊’到。
闹了这么大一出乌龙, 何似飞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连日以来旅途的劳顿早已让身体极度疲惫,何似飞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但他这一觉也没有睡多久。
大概是后半夜, 船只好像稍微颠簸了一下,何似飞猛地转醒,月色下他眼睛瞪得滚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显然刚才是被魇住了。
确实,何似飞方才做梦梦到一个跟他长相相似、约莫脾性也相似的少年叫他爹。
吓得他立刻从睡眠中苏醒过来。
受此一惊, 何似飞是再睡不着了,他索性悄悄起身,披上外衣,去了甲板。
夜晚的海面看起来总有几分可怖, 在月光、篝火照不到的地方,好像潜伏着什么远古猛兽一般, 让人不敢有过多窥探。
但这是对正常人而言, 对那些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船员来说, 海洋无异于他们的第二个家。
白天出发那会儿, 何似飞还听到有船员在兴高采烈的哼唱,计划着出完这趟海就给家里媳妇儿孩子带些好吃的回去。
可现在,甲板上的船员们却一个个神情委顿,何似飞明显的感觉到一股悲伤气氛萦绕在四周。
何似飞本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 但看着船员们这幅态度,很难让他不联想到自己所乘坐的这艘海船是不是出了问题。
他不急不缓的走上前, 靠在围栏上, 尚未开口询问,就有船员开口说:“公子, 晚上风大,您还是回去吧。”
何似飞长睫半垂,道:“初次登船,夜里睡不着,想找几位讨杯酒喝。”
方才开口的那位船员苦笑道:“公子,不是咱们兄弟几个不肯慷慨,只是白日里有客人带来消息,说俺们家中都遭了水灾,还不知道家里人在不在,好不好,受没受伤?现在得留着酒,万一有人染了瘟病,烧点酒好歹能辟邪。”
原来这群船员们愁眉不展,并非是船只出了问题,而是他们家中糟了水灾。
但这二者情况皆是同样糟糕,何似飞眉头紧锁,问:“你们家在何处,临近哪条河,县丞何人?”
“啊……”那位劝说何似飞的船员一时语塞,挠挠头回头看自己的兄弟们。
其他人则没此人这么好的脾气,家中亲眷生死未卜,他们着实没心思跟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在这儿谈天说地。
“啊什么啊,咱们都是小老百姓,能知道里正姓什么都不错了,哪还管县太爷呢。”
“我说公子,我们都是粗人,整天在海上讨生活,说话不好听您也别嫌弃,您小小年纪拖家带口,又带了不少书童丫鬟小厮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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