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影心说自己跟汪伦才不一样,汪伦只是得到了诗仙的友情,他……占有了何小公子的全部。
所有。
一切。
小贩继续说:“咱们府城还有个说法,说这位‘晏老爷’不过是一位世家公子行走天下的化名罢了,真实身份应当不姓晏。听您口音,不像是咱们行山府本地人。那您可能有所不知,是有了状元郎赠与晏老爷海棠花在先,后来没过多久,可能几个月都没有,咱们府城就开了海棠镖局——要知道,咱们行山府虽然是个府城,但咱们是整个国家最偏僻的地方,别说跟其他富饶的府城比了,就连跟罗织府比,那都是穷乡僻壤。偶尔即便有镖局、镖师路过咱们行山府,也都是匆匆赶路,不会在这里设置专门的据点。但是海棠镖局就在咱们行山府设了据点,还不止一个,唉,不止十个嘞!咱们行山府才多大,这么设置据点,那真是有信件早上从府城寄出,不出三日,就到那些更加偏僻的小山村了。而且寄信的价格还尤为划算。反正自从有了海棠镖局,我这边都可以给我爹娘写信了!以前都是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回家一趟报个平安的。”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连忙拍拍自己的嘴:“瞧瞧我这嘴,一下子就扯远了。”
但当小贩抬起头来,忽然发现自己面前的两位看起来很矜贵的少年郎都没有露出不耐之色,就连那个个儿更高,面色带了明显疏离的少年郎也在仔细听他说道。
小贩头一回有了被人尊重的感觉,他一抹脸,调整情绪,继续说:“我开始没多想,以为这海棠镖局开不了多久就开不下去了,毕竟在咱们这儿哪能赚到钱啊——当时我在心里可惜,这么好的一个镖局,可惜咱们这儿太穷了。但没想到,镖局一直开到了现在,已经两年多了。而且从以前的只能在行山府内寄送东西,已经扩展到大半个疆域了。但是我听其他地方的老爷们说,海棠镖局只是在咱们行山府能寄送到每一个村落,其他地儿也都是跟旁的镖局一样,最多到府城县城,镇上的东西都不给送嘞。”
他赶忙说,“接下来就是正题了。不知道是谁猜测这海棠镖局可能跟咱们状元郎曾经送给晏老爷的海棠花有关,然后大家就一直往下猜——不猜不知道,一猜吓一跳。海棠镖局就是在状元郎身在行山府的时候,只有行山府的差事。后来状元郎要进京赶考,前几个月,海棠镖局的差事就扩展了从绥州到京城的新线路。这要是单纯用巧合二字来解释,真的承不住!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嘛!后来,有书生买到状元郎的诗集,里面赠晏老爷的诗少说也有七八篇!那可比诗仙赠给汪伦的诗作多了,而且这才过去两年多!”
小贩一锤定音:“反正我不管旁人信不信,我就是觉得后面这些猜测都是真的。咱们状元郎跟晏老爷的交情可不比‘三千尺的桃花潭水’浅多少嘞!”
乔影一个高兴,将小贩的摊子全包了,让他把摊位推到海棠镖局。
他留下银子后,因着要赶时间,连忙拉着自家相公一路疾行,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小贩的面色已经由呆愣变成了震惊,甚至惊讶到下巴快要掉在地上了。
——海、海棠镖局?
这两位小公子就是海棠镖局的人?
等等,算算时间,状元郎也该回、乡、探、亲、了!
那、那……他们岂不就是自个儿方才所讲述的主角们?
小贩缓缓将摊位往海棠镖局门口推, 往常因为要寄信走过无数遍的路此刻对他而言却有几分陌生。
“黑蛋,黑蛋——”
“欸,黑蛋, 你小心——前面有个坑!小心车翻了!”
被身边人拉了一把,推车猛地顿住,可小贩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缓了片刻才找回点清明, “大山哥。”
“你怎么回事啊?前面那么大一个坑,你就直直推车过去, 小心车轱辘卡在里面崩坏了。”被叫做大山哥的汉子一脸担忧,“怎么回事啊?家里可是出什么事儿了?欸最近也不是你爹娘给你寄信的时间啊。”
“大山哥别担心,家里没事,”小贩连忙说, “真没事,我就是……就是……”
大山哥是个急性子, 见他半天憋不出来几个字, 催促:“就是什么搞得你失魂落魄?你可别是惦记上某个姑娘了, 我给你说你家里有媳妇儿孩子啊, 你要是敢做其他事你老子娘铁定饶不了你。”
小贩听到‘某个姑娘’四个字,整个人头皮都要炸了,忙说:“大山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会是那种人?我就是、就是……唉, 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清,就是那种本来只当个传闻来听, 但是我自个儿还是信这个传闻的。可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传闻居然成真了, 还就出现在我面前——就那种感觉,大山哥你能理解吗?”
粗人一个的大山哥脸上的义愤填膺逐渐成了迷茫, 完全没理解小贩说的是啥。
不过总的听起来好像是好事儿。
是好事儿那就不用担心。
“我这边还要给人扛东西,你路上看着点,别摔了。”
“知道了,多谢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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