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允不允许。
最终,何似飞还是没选择去挑战会试的规则,他自己对着那张纸不断吹气,总算在收卷官走到自己这里时,将其吹得干了些。
不算完全干,但应该不会晕墨。
直到所有考卷都被收上去,九声铜锣敲响后,整个号房区域骤然喧哗起来。
就连何似飞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考完了分明应该轻松才对,可他现在心里却一点都轻松不起来——会试的排名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当时乡试排名,何似飞完全不做担心。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能写到最好,因为他当时在跟邹子浔他们交流的时候,能感觉到自己在写第二场和第三场的考卷时是比第一场要轻松一些的,这跟邹子浔他们的想法正好相反。
但会试……光是考生们都集结了整个朝廷的所有举人。
虽说并不是所有举人都还会来参加会试,但能来参加的,定然是对自己有信心的,不然何必来这里受冻九日,遭受这份罪呢?
何似飞并不能保证自己能在这群文人中脱颖而出。
再说,策问题真的太主观了,有些人文采华丽,辞藻华美,但万一主考官觉得这人咬文嚼字,给个低分,此人也没地儿说理去;同样的,还有些地方需要拍皇帝、主考官的马屁,首先要将他们夸一通,再说说自己的简介和看法。
并不是每位考官都喜欢被夸,并不是每一位考生都能夸到点子上……
何似飞就是担心夸得过火,导致主考官认为这个考生是一个阿谀奉承之辈,所以他夸赞的语言不多,只写了两行,但内容上……拍马屁的程度应当不会比其他人少。
这时候就不能顾及什么清高之类的。
再说,何似飞本来也不是一个多么清高的人。当时在琼笙社的文会上,王大人如此贬低他,他也是笑着回应了一句“乡野少年,借胆抛砖引玉”。态度谦逊又恭谨。
毕竟,科举虽说只是一场考试,但同时也是文臣首辅大人在挑选自己的门生。
——今年的尤为刺激,天子也在挑门生。
‘门生’和‘学生’虽只有一字之差,前者却是下属,后者反而关系更为亲密一些。
一个上位者,挑选下属时可不是单单只看其才学,还有容易驾驭的程度,同时也会考量这人之后会不会出卖自己。
石山谷的曾祖爷爷,不就是因为一首太过恃才傲物的诗词,被当时的皇帝亲自划去了姓名,永不录用么?
何似飞方才写那道计算附加题目时运笔太快,现在手腕和骨节还感觉到稍微有些脱力。
就那么短短的一炷香的功夫,何似飞因为写得太着急,加之内心紧张,居然出了一身汗。
这会儿他也不管靠着墙会不会惹上风寒了,反正考完了,出去后就可以找大夫开些药喝。
于是,左隔壁那位兄台听到何公子那边传来的轻微喘气声,只有一声,甚至还有点像是在叹气。
这年轻人原本十分紧张的心态在当时就缓和了下来。
——如果隔壁真是自己所猜测的那位何公子的话,他都叹气,都觉得考题难度大,那就证明大多数人都答得一般。
如此一想,自己的成绩可能还会不错。
就在此时,整个号房窸窸窣窣的收拾声音后,传来阵阵说话声。
音量不低,但士兵们也知道这群举人老爷们考得艰难,故此没有出声阻止。
“终于考完了啊。”
“这也太难了,太难了。”
“算科题目一共只有三道,我完了,完了啊!我本来就擅长算科,这会还着重温习了算科,其他的都没好好温习过……”
“你擅长算科,我也是啊,咱们都是受了唐大学士的影响,我把他老人家出的所有著作都买了,看过不止一遍啊。”
大家甚至还在隔空喊话。
何似飞是真的累,写算科题需要一直让大脑保持高度集中的状态,一下午他连一个小差都没开过,甚至连不怎么温暖的炭盆都没管,只是专心算题。
这会儿他才有心思想,这道题肯定是那位曹大学士出得了,计算量如此之大,估计是唐大学士见皇帝不让自己出算科题目,但是自己又着实手痒,便出了一道不及分数的。
不过,会试考题量如此之大,这道题难度也很大,唐大学士对考生中能否有人答出来都不抱任何期望。
何似飞腿边放着那个早已没多少温度的炭盆, 背靠着墙,双眸轻轻阖着,原本只是打算稍微休息片刻, 没想到居然真的就这个姿势睡着了。
他是被一阵风刮醒的,起身后感觉手脚冰凉,双腿又僵又麻,这才发现自己睡着前号房内的喧哗已经完全消散, 只剩下朔风的呼呼声和一阵阵鼾声。
何似飞手指蜷缩一阵,找回了控制双手的感觉, 将剩下大半部分木炭一股脑换进炭盆里。
随着猩红的火苗一闪一闪,炙热的温度迅速扩散开来。
何似飞知道自己现在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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