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公子?等等,何公子!”乔博臣没怎么理清其中头绪,道,“那何公子来府学了?他不是要考乡试么?”
“小的不知,不过,这回蹴鞠赛好像的确是规定乡试考生才能参加。”管家道。
约莫一个时辰后,乔家的马车才‘嘎吱嘎吱’的抵达门口,乔博臣亲自上前迎接。
只见往常总一副淡然之色的夫人唇边带着笑,眸中藏着光,显然是很开心的样子。
乔南星更是激动的给爹爹行礼后,便脱口而出:“爹爹,我姑父好厉害!他的字好看,文采好,蹴鞠也很好,跟同窗相处起来更好!”
乔博臣:“……?”你姑父?!
乔博臣立马抬头去看自家娘子, 只见乔夫人此刻脸上也是如他一样的震撼,这才重新垂眸看向乔南星,问:“你叫谁姑父?”
乔南星丝毫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道:“何——”
一个‘何’字方才出口,就被他爹眼疾手快的捂住嘴。
可怜乔太守端庄自持了三十年,第一回当街、在自家大门口做出捂人嘴的事情,还颇有些心虚的环顾四周一圈, 见应该没人瞧见,立刻就着这姿势, 把乔南星带回家里。
他把乔南星塞到影壁后,让管家看着少爷,自个儿又出去将震惊的立在原地的夫人拉回家。
乔夫人喃喃自语:“我可没教他这么个称呼。”
乔博臣心说怎么可能是夫人教的,他家夫人最知礼守礼, 即便心里是满意何似飞这个弟婿的,但但何似飞未来家里提亲之前, 是不会给儿子说什么的。
乔南星倒不是个没心没肺的, 见爹娘都这幅表情, 立刻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他乖乖的跟在爹爹身后, 小声道:“也不是小叔叔说的。”
乔博臣‘呵’一口气,道:“当然不是你小叔叔说的了,他就算平素做事说话无遮无拦,但礼义廉耻总是能拎得清的, 就你、乔南星啊,你今年都十三了,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我看我平日里还是太惯着你了, 你这样,真是该揍!”
乔南星赶紧承认错误, 随后悄悄抬眸,见爹娘面色稍缓,又忍不住辩解道:“孩儿自然知道这些话不能在外人面前说,但爹爹和阿娘都不是外人啊。”
这句话他老早就想说了,但蹴鞠场人太多,他憋着了;坐马车里隔墙有耳,他也憋着了。一直忍啊忍,忍到了家门口,才迫不及待的说出来。
乔博臣一向很注重和孩子的交流,见他道了歉,又这么说,燃起的怒火也消下去不少,道:“你刚说你姑父……何似飞那小子文采好,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乔南星眼睛立刻亮起来,将那封邀请函背了一遍。他这个年纪的小孩本就记忆力好,加之何似飞写得朗朗上口,多读几遍即可背诵。
“爹爹,是不是很有意思?而且姑父的字也很好看。还写得是小楷呢!”
乔博臣对于何似飞的文采其实是见识过的。当时院试时,何似飞能凭着院试答卷就让兵部侍郎杨有许刮目相看,他自然十分好奇。所以,待院试结束,他专门去检查了何似飞的答卷,果然是及其精彩。
小孩子童言无忌,加之乔南星本就很喜欢小叔叔,早早就开始对何似飞‘爱屋及乌’,最近又了解到了何似飞的文采、蹴鞠技术,当下就膜拜起来。于是,他再次问出了一句让乔博臣想捂他嘴巴的话:“爹爹,你说姑父明年考殿试,会不会直接中状元啊?”
乔博臣:“……这个爹爹说不准,不过他年纪太小了,怕是有些难,还有,乔南星,你怎么这么喜欢何似飞?”
乔南星很坦诚,道:“爹爹,你最近让罗织书肆送来的那些诗集我都有看,三本诗集中,每一本都有我姑父的诗,最后的那本《诗文精选》中,更是有七首哦。”
乔博臣神情再次凝滞,他颇有些不信,道:“带我去看看。”
“爹爹跟我来。”乔南星前面开始带路。
乔夫人也挺好奇,跟着一道去看诗文了。
乔博臣看到姓名、时间和地点后,基本上确认这不是另一个同名同姓‘何似飞’所写,当真就是他幺弟看中的何似飞写得。
乔夫人道:“文采真好。”
话音刚落,见相公恨铁不成钢的看向乔南星,乔夫人赶忙拉着乔博臣离开儿子的院落,半路上,同他道:“你儿子诗文写不好,这是随了乔家传统的,你平时让书肆给他送诗集来也就罢了,不要要求太多。”
言外之意,你这个当爹的都写不好诗文,怎可以要求儿子是个诗圣诗仙?
乔博臣委屈答应:“……听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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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府学蹴鞠赛渐渐淡出百姓记忆,日子也被推进到九月初六。
何似飞本身对自己有信心,加之想看乡试放榜的人太多,贡院门口定会十分拥挤,他用过早饭后便留在房内,站着练字。
只是这即便不断练字,心还是不甚平静。
何似飞索性拿出一张信纸,给乔影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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