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官也是开心极了,越过众人回应着吼道:“悦!”
百姓们发出善意的哄笑。
沈勤益又高喊:“祝郎官新娘百年好合,白首不离!”
那郎官开心极了,从自己胸膛的内兜里摸出一把用红纸包裹的铜钱,抬手就往沈勤益那边散:“一点微薄喜钱,望诸位乡亲们鸿运当头啊!”
“多谢新郎官!”
“祝新郎官和新娘子百年好合!”
“夫妻恩爱!”
“举案齐眉!”
周遭氛围愈发喜庆热闹,这下,即便是何似飞和陆英这俩暂时没娶妻计划的,也跟着人群喊了几句吉利喜庆话。
转眼就到了沈勤益成亲这日。
何似飞和陆英换上了琉璃青做底色,上绣有宝蓝色暗纹的伴郎直裰,跟随沈勤益去新娘家里迎亲。
至于周兰甫,因为已经成亲,不再伴郎之列,不过倒可以作为同窗为沈勤益挡酒。
到了‘十五成丁’年岁的何似飞身形颀长,肩背也长开了,穿着绸面的琉璃青色直裰,盘扣顺着领口蜿蜒向下,施施然骑在马上,比其他所有迎亲、成亲的新郎官都要吸引人目光。
因着今日迎亲,何似飞面上没有往日的冷肃,就连那一贯疏离的眉眼中都带着点点笑意,在满城春光中,显得温润含情。
“何公子——啊!”
不知是谁开始吼了一句,识得何似飞的百姓们都高呼起来:“何公子!”
“何郎君何时成亲?”
“我就不求嫁给何公子了,你们谁能让何公子当伴郎来娶我,我也嫁!”
越是偏僻的小县城里,对姑娘、哥儿各种约束规矩便越少,他们便越是大胆,越是活得自在。
此话一出,在何似飞旁边骑马的陆英成了众目之焦点,可怜的十四岁少年被人这么瞧着,才学会的驭马之术差点忘道九霄云外,连忙红着脸说:“我还要考科举的,考中了再成亲。”
“没事,咱先定上!”百姓们起哄不嫌事大,惹得陆英脸上更臊得慌。
人群中的陈云尚和高成安抬头遥遥看着那马背上的少年,某种钦羡几乎要溢出来——真好啊,才刚刚十五岁,已经出落得风流恣意,加之年少有为,顷刻间便成了全城百姓姑娘眼中的香饽饽。
不一会儿,就到了沈勤益新婚娘子的家门口。
姑娘家大门紧闭,门口站着新娘子的堂兄们,瞧见沈勤益的一刹那,他们眼睛都亮了——
沈勤益赶紧下马给诸位兄长红包。
几位兄长捏了红包后,立刻笑嘻嘻道:“多谢新郎官的喜钱!咱们第一道门,不考新郎官,考伴郎!还请两位伴郎做一首催妆诗,咱们这道门便可以开了。”
沿途跟来凑热闹的百姓立刻附和:“何公子作诗!”
“何公子作诗!”
“哇哦——”
沈勤益不禁有些紧张,他只按照本地习俗准备了一首催妆诗,还是自己写好后叫何似飞不断修改的。
哪想到新娘子的堂兄们不按常理出牌,这会儿就要让伴郎作诗,一会儿他进入后定然还有伴娘们拦截的‘二门’,到时还得作诗……
这么短的时间,该如何是好!
沈勤益只能将求救的眼神看向何似飞。
何似飞此刻正在下马,并没看到沈勤益的目光,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掸了掸袖口,不假思索道:“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1」
新娘子那几位正在堵门的堂兄面面相觑——什、什么?催妆诗这么快就做好了?!
木沧县嫁娶习俗中, 这道外门拦截按理说是不用催妆诗的,只需要新郎官红包给到位,外加被新娘的哥哥们调侃几句, 便可冲过大门。
不过,当新娘子的堂兄们得知伴郎之一是那位‘诗才’在外的小三元何公子,立刻就按耐不住,叫嚷着要伴郎的催妆诗。
——这便是没打过招呼、通过气的突然考察。
按照他们的想法, 即便何公子出口便是诗文,好歹也得思忖、酝酿准备片刻吧!
这、这何公子怎么作诗如此快!
以至于他们这门才堵了一盏茶功夫都没有, 就得铩羽而归,好生没面子!
方才听到另要一首催妆诗的沈勤益当场脑子就懵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新娘,能把先前准备好的催妆诗背熟已是十分难得,让他这会儿作诗, 还不如直接把他扔到乡试考棚里。
幸好幸好,他的似飞兄弟厉害!这么精妙的催妆诗脱口便出!
沈勤益顾不得这几位还没反应过来的堂兄, 当即就去拍门:“门内的哥哥姐姐, 我们已将诗文作出, 求各位哥哥姐姐快开门!”
不消片刻, 门内传来一个年轻姑娘的嗓音:“哎呀,咱们家姑娘听了催妆诗,已经对镜揽妆啦,诸位, 开门吧!”
门内脚步声交错杂乱,伴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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