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石台上的浅浅水榭,则正有仆从在给里面摆放酒樽,隔这么远,何似飞已经能闻到酒酿的香气。
何似飞:“……”他还没喝过酒。
上辈子是物资短缺,没有酒喝,这辈子,他年纪还这么小,哪能饮酒。在自己身量长成之前,何似飞很注意养生。
更别提,半月后他还要参加府试,万一喝出个什么事儿,前面这些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不过,何似飞也没太为难,他喝不了,难道还装不了么?要是不得不饮的话,就倒在前襟上罢。
门童说:“公子,稍后在这里举办诗会,现在还有点功夫,您可自行歇息,或在熙园赏花。到时沿途岔路皆有小厮,要是找不到水榭,叫小厮带路即可。”
“多谢。”何似飞给了些许碎银当赏钱。
门童收下银子,带着喜气道:“公子客气了。”
何似飞打算自行走走,他现在人生地不熟的,别人交谈他也插不进去嘴,赏赏海棠花还是挺不错的。
才走了一小段,何似飞就听到有几人在交谈,他正要避开,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个何似飞,不就是出去为那哥儿说了一句话么,何德何能,得到海棠诗会的请帖?”
“运气呗,谁让这事被他碰到了。”
“哎,我就纳闷了——行山诗社可是咱们府城最大的诗社,社长还是府学学政。咱们想拿到这请帖,都是废了好大劲儿才竞争得来的。那何似飞,何德何能啊!”
“除了那何似飞,还有个姓宴的,也是外乡人,听说他好像会点武术,咱们学政大人在外采风归来,在府城外遇到个扒钱袋的,这姓宴的折了根树枝,远远打中了那小贼的腿,钱袋被追回来,学政大人就给他也发了请帖。这也是运气好,放我我也能追上那小贼。”
何似飞没再听了,举步朝回走,诗会要开始了。
这一场诗会来者众多,何似飞粗略一看,约莫有六七十人,难怪这么大的书案都准备了四张。
“今日学政大人来么?”
“快到府试时间了,学政大人来不了,副社长会来。”
“哇,那岂不是能见到花如锦花案首?”
“诶诶诶,兄台,可是传闻中那位连中小三元的花案首?”
“正是正是。”
乔影来得晚,站在岔路口,一下就看到那个身穿扁青色书生长袍的少年。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忿忿再次涌上——这人起初还亲热的叫自己‘哥哥’,后来又那么敷衍的说了句佩服就离开了。
何似飞对旁人的目光很敏感,寻着感觉看去,与乔影再次四目相对。
他微弯了眉眼,没有开口,好像在等乔影走近。
乔影心底的那点忿忿一下被这笑意击飞到九霄云外,脚步轻快的过去,站在何似飞身旁。
这么一站,乔影才发现何似飞好像比自己还高点——乔影已经比一些普通书生要高了,身旁这少年年纪不大,已经这么高,以后指不定要比他高多半个头。
花如锦案首还没来,不认识的书生们扎堆联络关系,介绍自己。
在乔影一阵紧张中,何似飞开口:“兄台,我姓何,名似飞,家在木沧县。”
少年人清隽中带了一点变声期微哑的嗓音传进乔影耳朵,他差点就要把‘乔影’二字脱口而出,临才想起自己有假身份。
“似飞贤弟,我叫晏知何,来自京城。”
乔影本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 他的身份让他在很多场合压根不需要开口,就会有人不断赶上前来讨好奉承。
但这会儿介绍完自己,片刻后不见何似飞搭话, 乔影绞尽脑汁想了个话头。
“木沧县,我去过一回。”
说出口后,乔影才想到这不是自个儿揭自个儿的伤疤么?两年前他拜师未遂,离开木沧县时, 暗下过决心说自己再也不要听到跟木沧县有关的消息。
没想到这会儿居然自己主动提了出来。
何似飞对此倒不惊讶。晏知何兄台虽说来自京城,但他有傍身武艺, 这样的人在话本子里都是经常走南闯北的。这会儿即便晏知何说他把大厉国各大州府都逛过一遍,何似飞也觉得正常。
看得出乔影是真心想闲聊,何似飞说:“木沧县县城临河而建,每到这个时节, 总有很多肥美的鳜鱼。我没去过其他州府,不晓得旁地如何。不过, 根据书肆里的游记来看, 木沧县最有代表的菜肴便是‘鳜鱼羹’。”
乔影原本还担心何似飞跟他讲前两年余明函回去收徒的事情, 觉得那真的就是在他心里插刀。
万万没想到何似飞说起了美食菜肴。
红尘万万人, 真没多少是不喜欢吃食的。
乔影听到吃的眼睛就有点放光,“诶,我上回去是芒种后了,当时有事在忙, 倒没留意这些菜肴。”
何似飞莞尔:“只是小粥小菜罢了,比不得八大菜系的美味, 而且那羹汤颇有地方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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