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整一下呼吸,低头检查自己衣着得体,举步走入院中。
同时,还让陈竹拿出昨儿个准备好的糖果和糕点,散给门口围观的百姓们。至于敲锣的两位老人家,各有一份‘喜钱’。
见何似飞出来相迎,那官差笑得见牙不见眼,将手中用红系带绑着的喜报双手交给何似飞。
何似飞也双手接过。
官差再次道:“恭喜小公子高中县案首!小公子玉树临风,文采斐然,乃是我木沧县难得的俊朗少年郎!”
何似飞谢过,同时将一个颇有分量的荷包递给官差。官差随手一捏,见里面居然是碎银,还这么有分量,笑容更灿烂,又接连夸了何似飞许久,这才离开。
如今天下太平,虽偶有天灾或山匪祸患,但朝廷都能及时处理,百姓们日子大都过得十分安康。
因此,开春的县试便成了每个县城每年的大事。衙役们不仅会给居住在县城的学子们送一份喜报,还会往学子们籍贯所在地再送上一份。
风光又热闹。
如此一来,即便是木沧县这种比较落后的县城,依然文风颇盛。想当时参加县试的考生足足有七百余人呢。
余明函让何似飞自个回去后,又担心他和陈竹二人应付不来这种场面,派了余枕苗前去帮忙。
但何似飞这个小院儿距离县衙实在太近了,余枕苗到的时候,送喜的官差都走了。
余枕苗只看到满面红光的陈竹和耳廓几乎全红了的何似飞。
他微微惊讶,何小公子,这是在害羞么?
何似飞确实有点赧然。
说到底,他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即便有上辈子的记忆,但他上辈子可没当着这么多人面、经历过这种程度的夸赞啊。
与此同时,木沧县城里大街小巷所有人几乎都在议论着县试放榜的事情。
除此之外,大家对晨间那城西城南城北城东的几个员外家管家在县衙门口的喊话也有偌大兴致——
“哎,我要是何小公子,我一定选城西江家,他们家虽说财力比不上刘家,但他们家闺女可是独女!这要是嫁过去,江家不得倾尽家财供何小公子念书?”
“这倒不至于,何小公子不是余老的学生么,余老也有钱财啊……”
“余老的钱还得给自个儿养老啊。再说,余老又没有产业,他那么大一个宅子,还养了好几个下人,花的可都是之前积攒下来的银子,总有一天会坐吃山空啊。哪有江家那源源不断的钱财更让人动容的呢?”
“兄台高见啊!”
没人发现,有两个背着行囊风尘仆仆的中年人正仔细的听他们谈话,末了还询问一句:“县案首,就是那科举的第一名?要娶员外家的独女啦?”
大家正谈论的兴致高涨,见居然有人不知道此事,立刻贴心的为其讲述流程。
听完后,这两人带着他们那才十岁左右的小女儿赶忙去了县衙门口。
以往他们不敢多看一眼的县衙门口满满当当都是人,这俩人也壮着胆子,带着孩子挤到前面去。
“对,那就是咱们镇,这三个字我眼熟!”
“上河……这俩字我也认识,就是那何老头家的孙子!”
“那岂不真的就是买了咱家陈竹的那个何似飞?”
女人听男人嘀咕了三句,最后确定这个消息后,面上突然笑了一下。她是真的为陈竹欣喜。只要何似飞厉害,那么她家阿竹也能过上好日子。
男人则觑了她一眼,冷声说:“这何似飞再厉害,陈竹那贱种也不多给咱们银子!我看他是翅膀硬了!”
女人抱紧了自家女儿,嗫嚅着不敢说话。
男人又说:“我看这样不行,那何似飞都要去娶员外家闺女了,身上一定很有钱,对,他现在已经很有钱。当初他都愿意花五十两买陈竹,我要不然说陈竹现在已经是他通房,让他给咱们点彩礼钱?”
女人震惊地瞪大眼睛,鼓起勇气,小声说:“可过年时阿竹回来,说他不会、也不可能是何少爷的通房啊。”
男人冷笑:“不是通房?不是通房陈竹能现在十七岁了还不嫁人?再说他早都被陈少爷玩过,不干净了,他能清心寡欲的忍这几年?我什么都不管,我就要找何似飞要彩礼钱。这贱种上回威胁我,而且最近一年多每个月只给我一百二十文,这点钱能干什么?都不够我喝酒的!”
女人见男人话语越来越污秽不堪,捂住女儿的耳朵,不让她听。
就在男人准备继续大骂的时候,突然听到身边一个陌生青年询问:“说谁贱种?”
这男人一向只敢窝里横,听闻问话后,下意识闭了嘴,去看那个问话的青年。
见这青年面色是那种经常风吹日晒的小麦色,肩膀宽厚,穿着粗布短打,这样冷的天脚上还只穿着一双草鞋——男人心里有了决断,估计是跟他一样下苦的庄稼汉。
这么一想,男人心中畏惧感顿散,说:“说我儿子,我养他到十七岁了,还送他到县城来给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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