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是习惯了的,又各个有内力傍身。
却是苦了初来乍到的池非墨,他裹着狐裘大氅,抱着手炉都被冻得嘴唇发白,一脸精神全无的模样,粉雕玉琢的人儿差一点就要被这寒风吹碎。
“非墨,都说了,你不该来的。”进阁到现在,池卿檀紧锁的眉就没放松过,他牵着池非墨的一只手为他渡内力取暖。这时他倒顾不上羞耻了,将少年暄软的手攥得紧紧的,唯恐他被一阵强风吹跑。
“没什么,兄长不用为我担心。”池非墨耸耸肩冲人笑了笑。他心思不在这事儿上,只顾着思量如何取回自己的羽毛了。
土壤中的水分被冻住了,硬若磐石,用力踩上一脚就会发出“沙沙”的爆裂响声。
这可叫他如何去找那片埋进地底的羽毛?他暗自叹了口气。
由于他们一行人还要去面见阁主暂时脱不了身,离开池卿檀独自行动更是不可能的。池非墨也就把找羽毛这事儿暂时搁在了一边,左右打量起这个陌生的地方。
整座朝梧阁建于崇峻山巅,虽只是个江湖组织,却是桂殿林立,穷奢极糜。山上常常起雾,透过迷蒙的雾气,隐约能见成片参差的玄色屋脊。加之地形诡谲,机关重重,外人进来了根本摸不清南北。
可就算是那居心莫测之人提前把地形摸清,也难以深入,往往才踏进一只脚,就被阁里那些来去无影、善于藏身于云霭中的暗卫取下了项上人头。
不同于池家的和乐融融,这儿没有成群的丫鬟小厮聚在一块儿调笑嬉闹,只有一个个静默侍立于道路两侧的明卫,他们冷峻如用人偶的神色让周遭的气温又降了几度。
池非墨不太习惯这种肃杀的气氛,本能地加快脚步,把狐裘裹得更紧了些。
不比殿外的凄冷气氛,大殿之内至少还有点人气,丹楹刻桷、金窗玉槛,铺成都是极为豪奢的。
走到大殿的尽头,待看清主位上悠然坐着的人,池非墨陡然色变,忙错开眼回避。
竟然是他
池非墨怎么也没料到,那个传闻中神龙不见首尾的朝梧阁阁主晏西流,竟然是自己半年前云游时顺手搭救的那人。
他那日重伤倒在路边挡了池非墨的路,池非墨就喊下人把人抬了进来。池非墨不是心慈好善之辈,不曾难得做件好事,就救到了个祸害。那时顶着假名的宴大阁主,一睁眼就缠上了碰巧坐在一旁的池非墨,甚至还喝醉了耍酒疯追着喊他娘子。
临走时还说什么“日后必有重谢”,还说要带着聘礼来娶他做媳妇。
头疼。
“早知是他,我就不来了。反正也等了那么久,再等个几十年,等把他耗死了再来取羽毛也来得及。”他小声嘟囔。
本以为可以坐角落处,与主位的人拉开一段距离,却不想晏西流偏生就要命人支个小桌,故作亲厚地与他们一桌。
听着身边的两人大说场面话,池非墨只自己拨弄盘里的菜。
忽的,他感到有一只脚,伸到了他胯下,正在有意无意地擦碰他的敏感部位。
呵。
他倒是胆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敢调戏自己。
池非墨不想让自己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眼神一凝,腾出一只手来就伸进桌布攥住了那只脚。
扭头,见池卿檀并未发觉自己这边的异样,便更加大胆起来。手上使了恨劲,像要将男人的踝骨捏碎。
只可惜他不会武,更没有内力,对面的男人又能忍至极,面色都没有变,依旧噙着笑与池卿檀闲扯些江湖上的奇闻轶事。
见他这样,池非墨颇有点受挫,也就只好撒了手。
他暗下决心,逮到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
“娘子,半年了,我这间屋子一直空着等你来住。”
抬头。
“思墨轩”三个苍劲有力的字落在这屋的牌匾上,一看就是晏西流亲笔题的。
朝梧阁的其余大小宫殿的屋檐都如同大张着双翅的巨大乌鸦,剑拔弩张,凌厉至极。唯独这间,相较而言就巧制精秀不少了,甚至是按着池非墨的喜好建的,与他自家的屋子都有几分神似。
立在朝梧阁中简直就像是鹤群中进了只小鸡仔,显得尤为突兀。
池非墨脸色变了又变。
“你真变态。”他评价道。
晏大阁主用完膳就借故把他与池卿檀分开了,不由分说一定要亲自领着池非墨四处逛逛。
“这间屋子本座每日都差人清扫,但凡屋里积上一点灰就把负责的下人杖毙。身份低微的奴才更是连踏入的资格都没有。”
“你真残暴。”池非墨再度给予评价。
“思墨轩与本座的寝殿不过距离几步远,将来你住在这儿,本座看你也方便。”
他挥退了左右,领着池非墨就进了屋。这屋子外头看着小巧,不想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这些,还有这些都是本座精心为你添置的。”晏西流指着周围的各色精致物件,都是一物难求的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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