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长林心疼的道,“是不是吃不惯?来的时候你奶让带了点绿豆、大米,还有红糖、生姜,要不爹去借个锅子,给你熬点绿豆粥?”
钱有福摇头,这一顿就算了吧,“来的时候,娘不是在包裹里塞了一包红枣糕、一包桂花糕吗?先吃那个吧。”这么热的天,留着也容易坏。
对对对,包裹里还有糕点,钱长林都给忘了,闻言连忙去把媳妇特意准备的红枣糕、桂花糕取出来放到桌子上。想了想钱长林又从红枣糕、桂花糕里各拿了两块,用油纸包了,交给船上的帮工斜眼,还给了两个铜板的小费,请他帮忙弄个小锅。
“好,等着,等下就给客人送过来。”
斜眼年纪虽然不大,却已经跟着船老大跑了好几年的船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还是人生第一次见对他们这些身份低贱的船工说话都这么客气的读书人家人,很是有些意外。
不仅很快就把钱长林要的砂锅给找来了,给砂锅的时候,见旁边没人,还特意小声提醒了钱长林一句,叫他晚上睡觉的时候警醒点。
“阿福, 你说他这提醒是啥意思?”他这心怎么毛毛的呢?“咱不会是上了黑船了吧?”钱长林回来越想斜眼这话越觉得不对劲,整个人都有点坐立难安。
钱有福摇头,“应该不会吧?”他们挑中这条船时, 为了确保安全,可是多番打听过的, 这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商船。
“那斜眼那句, 总不会是随口说的吧?”也没必要啊。他也没得罪人家,人家也没必要故意吓唬他。
钱有福摸着下巴思量许久,突然道, “会不会是沿途出了水匪?”他隐约记得他小的时候,还有水匪杀了人逃到他们家后面的山上来着。
“水匪?” 钱长林一惊, 这个还真有可能。“所以,很大可能是这条河道上出现了水匪, 这些水匪喜欢夜里出来,他们跑船的都知道?”
钱有福点头,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个斜眼就是那些水匪的内应。爹您给吃的又给小费的行为不知道哪点触动到了他, 让他一时生了怜悯之心。”
“如果是这种, 那咱们可就麻烦了。”钱长林喃喃,刚刚不知道那斜眼是个什么意思,钱长林这心一直提着, 现在听钱有福这么一分析,反而平静下来了。“阿福你先在房里待着,我去隔壁把这事跟周家人说说。”
今天晚上要是出事, 也不是他们一家出事, 到底怎么办,肯定是要跟他们商量着来的。不过这商量也不能随便跟什么人都商量, 隔壁父子俩瞧着多少是见过点世面的,就算拿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来,应该也不至于嚷嚷的全天下都知道,钱长林便打算先从隔壁下手。
钱有福想想点头,“问问也好。”
等钱长林去了隔壁,钱有福放下手里的书本,走到包袱前,从里面把弹弓取了出来,又拿出旁边的一个巴掌大的小匣子,匣子里是他小时候在后面山上捡的一些形状比较圆容易打弹弓的石子。
之前收拾包裹的时候,之所以带上,纯粹就是不想自己什么时候想打个弹弓还要临时去到处找石子,没想到,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钱有福叹气,把东西取出来放到枕头边,自己随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然后蹙眉思量着这事该如何破局。
隔壁,周元父子对于钱长林突然上门,还搞得神神秘秘的,本来还有些疑惑,听钱长林说了刚刚斜眼的话,周元父子也都很激动,不过“船老大跟土匪有勾结这一点绝对不可能。”
他们决定在租这条船的时候,托人多番打听过这个船老大,这人虽然爱财,却是个讲义气重情义的,绝对做不出跟土匪勾结这种事。还有一点,周父没说的是,这个船老大跟周家是表亲。
这个时代这种亲戚关系还是比较亲近的。就算船老大要坑也不可能坑自家人。“你等等,我这就去把人叫来问问。”
“爹……”周元赶紧把人拉住。现在可不是激动的时候,万一对方确实有心害人呢,他们这么贸贸然找过去,不是自己往火坑里送吗?再说那斜眼只说让他们夜里警醒点,人家可没说有水匪,船老大就算跟水匪有勾结,也完全可以一推二五六,说他们想多了,到时候反而打草惊蛇。
“不是,阿元,你也觉得你(表叔他)”周父惊愕。
周元摇头。
“那你这?”
“以防万一而已。”说完,周元转向钱长林,“钱叔,多谢您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知我们”不然他们死了,做鬼恐怕都不知道要去找谁报仇。
钱长林连连摆手,“我跟阿福也是一时之间没什么主意,想着你们做事谨慎,所以过来找你们一起商量商量。”
周元点头,想了想道,“这样,我待会儿以询问大家诗文做的怎么样的名义,跟他们每个人都简单说一下,然后晚一点,我再把大家组织到一起,我们再沟通一下。”
“行,不过咱们动作得快点。”这离天黑,可没多少时间了。
周元颔首,努力稳住脸上的笑把钱长林送出门,等看着钱长林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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