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她,她深觉愧对唐家,给了留了封绝笔信,也悬梁自尽了。”
唐慎钰攥紧母亲写给宗瑞那一封封情意绵绵的书信,含泪咬牙道:“说到底,还是你的错。”
“对,是我的错。”
宗瑞叹了口气,起身,撩起下摆,跪到地上,“对不住了孩子,是我愧对你母亲,愧对你养父,你要杀要打,只管来。”
唐慎钰恨得扭过头,不去看那人。
春愿见状,忙去搀扶起宗瑞,说了句:“您何必这样呢,您明知道他不会弑父,而您这么多年对他一直很好,他对您感情越深,此次,您伤害的他就越痛。”
宗瑞听见这话,越发惭愧,按住春愿的手:“我也对不住你,孩子,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
春愿想了想,道:“放过宗吉。再就是,请善待胡太后和衔珠。”
宗瑞微蹙起眉,沉吟了片刻,郑重道:“好。这便算朕偿还亏欠公主的的债了。”
说罢,宗瑞从袖中掏出张纸,走过去,塞到唐慎钰手里,“这是裴肆的藏身之处,他那里,早都被我控制,你若是想报仇,只管放心去。”
唐慎钰捏住纸,抱起木盒子,拉着春愿往出走。
“钰儿!”宗瑞不禁往前疾走两步,热泪滑落,袖中的手微微颤抖着,“你要走了么?你回头看看爹啊。”
唐慎钰未回头,挥了下手,“我是宗吉一朝的臣子,恕我不能回头,走了。”他抽泣着,却硬着心肠道:“照顾好自己,别吃油腻甜辣的东西了。记住前朝是如何败的,你要做个好皇帝。”
说罢后,唐慎钰带着妻子,潇洒离去了。
宗瑞奔到门口,含泪目送小两口远去。
他心里空落落的,很疼,很不舍,像活生生剜去块肉般。
钰儿啊,爹爹愿你一生平安喜乐。
宗瑞抹去泪,其实,他瞒了钰儿件事,那盒子信里,他抽出了几封。
当年,钰儿的养父和他是至交好友,他请唐兄帮他照顾钰儿母子。
那时,父王逼他娶小朱氏,强行给他定了亲。
他逃婚去京城,打算带钰儿母子离开,谁知忽然生出钰儿养父因不舍妻子郁郁而终的事,而钰儿的母亲愧对唐家,也悬梁自尽。
他一直以为这就是真相,埋怨唐兄既然喜欢钰儿母亲,为何这些年都不说呢?
他伤痛了许久,原想着独自带大钰儿,可那时王爷抱走钰儿,以钰儿的性命相逼,命他娶了潞王妃的妹妹小朱氏。
他害怕儿子受伤,想着,只要小朱氏温柔娴静,应该能视钰儿如己出吧,虽然不愿,但也接受了这个现实。
可有一日,钰儿的姨丈忽然交给他一封秘密卷宗。
原来,当日他逃婚到京城后,小朱氏也暗中跟着来了。小朱氏派家奴,在钰儿养父药中下了毒,又模仿唐兄的笔迹,写下那封埋怨爱慕钰儿母亲的信。
紧接着,小朱氏私下找到钰儿母亲,说她已然有孕,一声声一句句羞辱钰儿母亲厚颜无耻,害了两个男人,勾引人家的丈夫。
钰儿母亲那时本来就心里有愧,见小朱氏有孕,便以为他负心寡情,悲痛不已。
小朱氏见钰儿母亲还未生起自尽的心,甚至要找情郎问个明白,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在茶里下了迷药,命心腹将钰儿母亲抱起,悬挂在横梁上的白绫上,做出了自尽的假象。
……
陈年往事像一罐酿坏了的烂酒,臭不可闻。
宗瑞斜倚在门槛上,望着院中四四方方的天,唇角浮起抹浅浅的笑。
今后日子还很长,很精彩,不是么。
……
过了晌午,不知打哪里飘过片灰云,将日头遮住,眼看着又是场暴雨。
唐慎钰和春愿按照宗瑞指出的地址,穿过七扭八拐的街巷,寻到处僻静宅院。
刚走到门口,竟忽然从暗处冒出来十几个身穿黑衣的死士,一齐跪下给唐慎钰夫妇行礼,为首的男子蒙着面,低声道:“大爷早都吩咐过了,公子今日过来寻私仇,叫我们在旁协助。”
说着,蒙面男子拿出了封宗瑞的亲笔手书,上面特特写了“海厌”两个字,只有唐慎钰能知道其中之意。
春愿经历过长安的这场八方风雨,晓得裴肆诡计多端,轻轻扯了下丈夫的袖子,低声问:“他们可信么?”
“可信。”唐慎钰抢过蒙面男子手里的绣春刀,他一眼就看清了这些人来历,锦衣卫。赵宗瑞果然有手段,不知不觉渐渐控制了京都。
唐慎钰现在走走步步都不离春愿,他依旧牵着妻子往里走,忽然,他发现妻子停下脚步,低下头,不肯走。
“怎么了?”唐慎钰柔声问。
“我不想见那人。”春愿扭过头,恨恨不已。
“好。”唐慎钰大手扣住妻子的头,俯身,吻了下她,温声道:“我想着,你也不必见那污秽的东西,以免脏了眼,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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