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郭淙目次欲裂,忽然挺身往前,脖子划向秦王的刀,瞬间,刀面就挂满了鲜血。而郭淙几乎断了半个脖子,最后挣扎了几下,软软侧身倒地。
“哎。”秦王叹了口气,望向遥远的长安方向,“郭家尽是忠义之辈,你连性子都和你姑妈很像。”
“赵宣旻!”唐慎钰怒极,他头极痛极晕,千日醉的毒又发作了。
他顾不得这么多,只知道捡起地上的断刀,跌跌撞撞地朝秦王杀去。
谁知还没几步,他就被四面八方扑过来的五个逆贼扑到在地,断了的绣春刀也被夺走,那些人的拳脚如雨点般往他身上招呼。
这时,秦王提着刀,一步步朝唐慎钰走去,刀尖划过石子儿地,发出呲呲剌剌的声响。
“该你了。”秦王站在唐慎钰面前,足尖轻轻地踢年轻男人俊朗的面庞,笑着问:“生气吗?”
“逆贼,逆贼!”唐慎钰都流出了血泪,“有种,你就杀了我!”
“你当我不舍么。”秦王一脚踏住唐慎钰的背,脚用力蹍,就像碾蚂蚁那样。
这时,赵宗瑞扔下拐杖,匆忙奔上去,死死拽住秦王的胳膊,急得满头大汗,双手抓住锋利的刀,哭道:“爹,求您手下留情哪,求您放了钰儿吧,他才二十几,正年轻着,不能就这么死了。求您念在儿子为您当了二十年质子的份儿上,放了他吧。”
秦王推开瑞世子,鼻子发出声冷哼,“此人本事不浅,若非中毒受伤,孤王这回非栽在他手上不可。宗瑞,爹再教你一句,无毒不丈夫,要夺江山,你就得心狠手狠。”
赵宗瑞身子孱弱,怎禁得起秦王那么一推,若非有夏如利搀扶,早都摔倒了。
此刻,宗瑞的嘴唇都白了,双手被刀割伤,正一滴滴往下掉血,他死死盯住父亲的背,手伸进袖中,去拿那把防身的匕首。
夏如利立马按住瑞世子的手,眼睛微眯住,轻轻地摇了摇头。
“小唐大人,你是不是很感动?”秦王用刀尖挑破唐慎钰发髻,啧啧叹道:“你看你爹多疼你啊,钰儿、钰儿的,叫的多亲切。”
宗瑞急道:“王爷!能不能别说了!”
唐慎钰虚弱地扭转过头,瞪向秦王:“什么意思。”
秦王弯下腰,“京城的王府是不是有个院子,叫云海楼?”秦王脚背踢了下唐慎钰的脸,促狭一笑,“云,是你娘云荷的云,而那个海,则是……”
秦王看向宗瑞。
唐慎钰脸上血色全无,惊恐地望向瑞世子。
他记得,之前去王府探病的时候,曾见世子拿着本旧诗集,扉页写了“海厌”两个字。当时瑞世子说,他十几岁的时候给自己胡诌了“海厌”这么个别名,很多人都不知道。
唐慎钰看向夏如利,夏如利摇头叹了口气,低头不语。而瑞世子呢?瑞世子此时眼睛通红,怔怔地看着他,眸中含着复杂之色,心疼、愧疚还有愁苦。
“钰儿……”瑞世子潸然泪下。
“你别叫我!”唐慎钰喝断瑞世子的话,他脑袋一片空白,这么多年,别人告诉他,他是秦王的私生子,秦王当年引诱了他尚在闺中的母亲。
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成了宗瑞!
他想起这十几年的过往,在他成长的每一个阶段,都有瑞世子的身影,瑞世子会为他解决一切麻烦,瑞世子还会掀起他的衣裳,看他是不是大冬天里穿着单裤子。
唐慎钰忽然很想吐,他的肠胃似乎在瞬间绞在了一起,负了母亲的人,逼死养父的人,竟,竟是……
唐慎钰再也控制不住,吐了口血,他呼吸急促,瞪向秦王。
“你瞪本王作甚,又不是本王玷污了你母亲。”
秦王足尖研磨着那摊血,歪头道:“孩子,你觉得孤王会杀你么?不,我不杀你。”
说着,秦王刀尖指向几丈之外的薛绍祖和李大田,转而,又指向被捆绑住的两个郭家军,坏笑:“孤王非但不会杀了你们,反而会放了你们。我倒要看看,郭家军会不会把你的身世带回京都,到时候赵宗吉会不会容得下你这个忠臣,万潮会不会保你这个爱徒。”
唐慎钰愤怒地拳头砸地,喉咙里发出低吼。
“其实也挺好猜的。”
秦王往后撤了几步,将刀收回刀鞘,冷眼看着极度痛苦的年轻男人,莞尔道:“现在,怕是京都已经传开了郭太后被皇帝逼死的消息,大娘娘的遗书和唐大人乃秦王之后的消息也很快人尽皆知。小孙子,爷爷给你想了三条路,要么,你跟我和你爹回幽州。要么,你自己跑路,从此消失,不问世事。再要么,你就以逆贼之后的身份回长安受死。说不得,你那位恩师也会被打成逆贼同党呢。好好选吧,别犯傻。”
说罢这话,秦王抬步便走,他矫健地翻身上马,抓住马缰绳,扬声道:“宗瑞,走了。”
瑞世子深深看了眼秦王。他扑到唐慎钰跟前,往起搀扶儿子,心疼地用袖子擦去儿子脸上身上的血污和泥土,哽咽道:“孩子,你娘的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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