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没撑住,两个人一块倒地。
唐慎钰是本能的,出自血脉亲情的悲痛,拳头砸了下地,热泪瞬间滚落。他从不敢想会有这么一天,记忆中瑞大哥的手一直温热的,哪怕病重,面上仍挂着慈善温和的笑,而且家里总会准备好他喜欢的栗子酥,怎么会殁!
他想起瑞大哥从去年中就发病了,可他已经把老葛请了来了啊,老葛医术手段那么高,为什么救不了大哥。
“大哥!”唐慎钰痛苦地低声哭号,他没亲人了,没哥哥了。
忽然,一抹灵光闪过,唐慎钰似乎抓住了什么,顿时愣住,无数个往事画面在脑中闪过,无数个碎片记忆浮现。
恩师之前就警告过他,秦王似乎有反心,打着治理流民暴乱的旗号,大剌剌地管朝廷要银子,四处招募乡勇丁壮,恩师当时还意味深长地说了句,瑞世子怕不是装病的吧;
老葛医术出神入化,当年靠假死从京城脱身,而他这次设局除裴肆,也是管老葛要了假死药给秦瑟姑娘;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从鸣芳苑的局,到兴庆殿风波,再到这次阿愿中毒,所有势力皆败,现在只有司礼监一枝独秀;
司礼监的利叔多年来和瑞大哥私交不错,有时亲昵地称呼其为老瑞;
他想不通,为何邵俞突然发狠给阿愿下毒,而当初他拜托瑞大哥,让瑞大哥在幽州的亲信暗中安置了邵俞的嫂子和侄儿;
利叔用毒辣的手段刑审了邵俞,邵俞招供了李福,利叔刚把李福刑审完,太后就和陛下大吵一架离京,刚离京就崩逝了……
这些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如果细看,好像隐约都有点联系,如果把它们串联起来……
唐慎钰倒吸了口冷气,他不敢想,会是这样吗?
“我、我……”唐慎钰慌乱地擦脸上的眼泪,挣扎着站起,又将颜主簿扶起。此时他身上的千日醉发了,弄得他阵阵发晕,骨头也开始疼,“我,我得去看看……”
这时,春愿从里间出来了。
春愿已经穿戴好了,一身素色袄裙,发髻上只戴了枝银簪,虚弱地扶着门框走出来。方才,她听见了所有的事。
郭太后崩逝了,瑞世子殁了。
不论哪一件,都是了不得的大事,慎钰现在心里肯定很乱、很急。
“你先去秦王府看看吧。”春愿走过去,侧边扶住慎钰,她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塞进男人怀中,柔声嘱咐:“你整日家东奔西跑的,哪里记得按时吃汤药。我让府上的大夫将散毒药做成了丸药,记住,每日吃六颗,早中晚都要吃的。瓶子里是三日份的量,到时候我再给你新的。”
“嗯,好,好!”唐慎钰手按住阿愿的肩膀,深深地望着她,千愁万绪,别人不懂,可她懂,一切尽在不言中。
唐慎钰深呼吸了口气,转身往外走,沉声喊:“老薛,快去备马,咱们即刻去趟秦王府。”
屋里的颜主簿见状,一脸的狐疑,嘴里小声嘟囔,“怎么这时候死了,太巧了吧。”,男人低头沉思了片刻,躬身给公主行了个礼,疾步追出去:“大人等等,下官同你一起去王府。”
这些人走后,屋里瞬间就安静了。
春愿叹了口气,手轻按着小腹,慢慢地走到门口,将外头立着的衔珠唤过来,正色道:“你即刻去找秦校尉,让他准备一下,随本宫出京。”
衔珠担忧道:“天都黑了,您出京做什么哪。而且入夜后冷的紧,您还在小月子里,不能着风哪。”
“快别啰嗦了。”春愿强笑道:“我知道你为了我好,没事儿的,我的身子我清楚,已经好了大半了。这次出去,也不晓得要多久能回来,你现在赶紧准备行李,多拿几件厚的,把药也带好,再挑两个口风严谨的嬷嬷同行,快去吧。”
吩咐完后,春愿搓了下发凉的手。
方才那位万府的颜主簿非要将太后崩逝的事给她和慎钰两个人说,又提到宗吉现在情况不好,意思很明显了,一个是告知慎钰,让他即刻去汉阳别宫,另一个怕是想请她去陪伴陛下。
这个是当然了,自从她来到京都后,宗吉对她关怀备至,而此次中毒,宗吉更是在公主府待了三天,等她苏醒后才离去。
不论怎样,她都要陪在阿弟身边,陪他渡过这个难关。
人不能忘恩。
……
……
赶了一夜的路,春愿等人终于在天将将亮时,到了汉阳别宫。
她过来时就发现了,别宫百里之内戒严,由龙虎营的卫军层层把守,不许任何人进出。而在上山的路上,守备更是森严,真真连只苍蝇都飞不上去。
为首的将领躬身致歉,说首辅早都下了死令,若是长乐公主来了,那请殿下赶紧乘轿辇去别宫,但随行之人不能超过四个。
别宫里的情况不好啊。
大抵昨夜赶路,着了点凉,春愿只觉得小腹有些痛,也不知道有没有流血。她顾不上自己的这点病痛,卸了所有的钗环首饰,换上身更素的袄裙,急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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