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告诉他,公主小产了呢?公主怀孕正好两个月,孩子就是他的种,唯一的种。
算了,他才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现在要是给他说了,他不得再去一趟鬼门关。
下次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夏如利莞尔浅笑,“你知不知道,我家唐子为了救公主,毫不犹豫的喝了毒。人家抱定了主意和公主同生共死,瞧瞧人家什么心,你又是什么心。”
“心?”裴肆嗤笑:“我连命根子都没了,还要心做什么。”他又愤愤地补了句:“唐慎钰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公主中毒,陛下必定会降罪,他若是饮了毒,陛下说不准还会感激他。他就是这种人,用种种卑劣的手段哄女人倾心。”
夏如利实在听不下去,起身拱了拱手:“公主府的事已经传到陛下那里去了,我得赶紧去伺候着,你好好养伤,有事我派人告诉你。”
“嗯。”裴肆点了点头,拿起笔继续抄经,也不知怎么了,他今晚烦躁得要命,心也一阵阵刺痛,好像身上缺了什么。
“老夏!”裴肆叫住夏如利,他手按住胸口,蹙眉道:“我的心不太舒服,你回头让葛大夫过来,帮我看看。”
“知道了。”夏如利应了声,忽然回头问:“小公子,你真不后悔给她下毒?”
裴肆烦道:“这是你第三次问了,我再告诉你一次,绝不后悔,千日醉又毒不死人,不过是让她生不如死疼几天罢了。”
她一点都不无辜 :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公主府内外戒严,不许任何人走动,也不许任何消息泄露。
二更的夜凄冷深沉。
唐慎钰刚喂阿愿吃了第三遍药,他坐在床边,守着她,寸步不离。因失血过多,她脸上毫无血色,冷汗将额边的绒发打湿,紧紧贴在皮肤上。小产和千日醉毒同时折磨着她,让她哪怕昏迷着,身子依旧疼得颤抖,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哀鸣声。
“你别怕,我在呢。”唐慎钰用帕子轻轻擦拭她的额头,握住她紧紧攥成拳的手。
许是感应到了安全,春愿眉头稍微松了些。
唐慎钰抿住唇,泣不成声。老葛虽配出了解药,但要完全清除体内的毒,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半年里,阿愿必须药不离口,一定要仔细养着,千万不能着凉。
老葛还说,千日醉药性至阴至寒,里头有两味药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常年服用,会损伤女子的元气根本。而给公主下毒的人心思狠辣,应该是将上百包的千日醉精炼成了一小瓶,那是活生生将公主的胎给打了下来。
唐慎钰闭眼,深呼吸了口气,他替阿愿将被子掖好,轻抚着她的侧脸。
阿愿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他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绝对相信阿愿,她性子坚毅,对感情忠贞,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可她怎么会怀孕?怀的谁的孩子?
唐慎钰眉头蹙成了疙瘩,他也喝了散毒的药,但浑身的骨头依旧疼的厉害。他咬牙忍住疼痛,试图去分析。依照衔珠的说法,阿愿今儿才知道有了身孕,并且兴高采烈地准备了席面,要等他回来后,与他分享这件喜事。
从这就能看出,阿愿以为怀的是他的孩子。
这就非常奇怪了,一个当母亲的,怎么可能连孩子生父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那只有一个解释。
唐慎钰望向那个纤弱苍白的女人,心绞痛不已。
阿愿,很有可能被人暗中谋害了,以为和她行周公之礼的男人是他。
可能是这样吗?
唐慎钰双手使劲儿搓脸,试图让自己再冷静些。府里的大夫说阿愿怀了整两个月身孕,而据衔珠交代,阿愿傍晚的时候和邵俞说话,曾提到一个时间——腊月初一。
唐慎钰拼命回忆这个时间。
腊月初一,他和阿愿那时正因为周予安冷战。他记得那天,周予安上赶着去鸣芳苑找阿愿,结果被阿愿威吓的落水。
而后他就忙着送周予安回平南庄子,公主府的人着急忙慌地找他,说公主有请,但当时瑞世子病危,他天擦黑时匆匆去看了眼她,见她在画舫上饮酒,没有打搅,转身就回京了。
是那晚上发生的事?
唐慎钰心乱如麻。
还记得初五的时候,阿愿杀到了平南庄子,当时他就微妙地感觉到,阿愿对他的态度不像之前那样强硬冷漠了,多了几分柔情,还说了句很暧昧的话。
唐慎钰倒吸了口冷气,她当时说,“别以为你前晚上来找我,我就会轻易原谅你。”
当时他没有多想,现在看来……
唐慎钰感觉又毒发了,腹内绞痛得厉害。
对!
邵俞一直贴身伺候她,想必邵俞知道什么!
这孙子贪污、敢堂而皇之的对阿愿下毒,那么从前暗中对阿愿做了什么,想必……
唐慎钰恨死了自己,觉得他就是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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