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妇孺?”
唐慎钰仿佛没听到任何动静,甚至,他手上用力,慢慢举起了褚流绪,再一会儿,他就把这个麻烦解决了。
见唐慎钰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更狠了,云夫人直跺脚,哭道:“纵使大人犯了错,是杀千刀的,可孩子是无辜的啊,我、我……”云夫人噗通声跪下,锤着门:“唐大人,我给你跪下了,求你开开恩,你心里有火气,全冲着我来,我给你抵命,别难为孩子哪!”
唐慎钰他斜眼看向手中的女人,知道她的命只在眨眼间了,目光下移,他看到了她的肚子,最终,他还是对孩子动了一丝不忍,闷哼了声,将女人丢到一边,从袖中掏出帕子,缓缓擦手,而后将堵在门上的桌子拉开。
云夫人迫不及待地往里撞,挤进来后,她直面唐慎钰,什么话都没说,扬手狠狠地甩了一巴掌,骂了句“畜生”,疾步朝蜷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褚流绪奔去。
“褚姑娘,你怎么样了?”云夫人半蹲到褚流绪旁边,直接撩起女人的裙子,蓦地发现褚流绪袴子濡湿,有大量血和水往出流。云氏扭头朝唐夫人喝道:“还不去请大夫,她羊水破了!”
唐夫人望向侄儿,征求意见,她知道侄儿不是弑杀乱来人,以前褚流绪那么过分疯闹,都没有动过杀心,这次定是踏上了钰儿的底线,钰儿容不得了。
“钰儿,你看?”唐氏轻声问。
唐慎钰冷着脸,点了下头。
唐夫人顿时明白,忙去办了。
“把你家各处打点好,不要让这事传出去,会害死予安的!”云夫人抻长脖子,望向匆匆离去的唐夫人,急忙补了句。忽地,云氏和外甥对上了眼,妇人甩了下袖子,骂道:“逼得亲长下跪,也不怕折了你小子的寿,我孙子若是有半点意外,我必不与你善罢甘休!”
唐慎钰缓缓走到云夫人跟前,男人双眼猩红,忽然笑得凄凉:“姨妈,看来您早都知道予安和褚姑娘的私情了啊。记得当时我和公主的孩子没了,您还记得您说什么了?您说不过是个未成形的孩子罢了,没就没了。怎么姨妈,今日轮到自己身上,就知道疼了?”
……
忙乱了一整日,下午忽然灰云压城,稀稀拉拉飘起了雪花。
唐府依旧很安静,各处小门都有忠心的老仆把守,不许下人随意走动。厢房里很暖和,地上足足摆了四个炭盆,饶是烧了些白檀香木,依旧遮掩不住血腥气。
唐慎钰从小泥炉上将煎好的药端起,慢慢地倒入碗中,铺面而来的白色药雾,刺的他眼睛发痛。
今儿早上他差点杀了褚流绪,许是惊吓过度,那女人破水早产,诞下个男孩,旋即出血了,大夫全力救治了两个时辰,总算把命保住了。姨妈没有理会褚流绪,也未曾派个人来照顾她,而是冷冷把褚流绪今早向她求救的信扔下,抱了孩子,匆匆从后门离开了。
唐慎钰从怀里掏出个暗红色的小瓷瓶,旋开,往药碗里兑了些药粉,摇了摇碗,晃荡匀了,端着往里屋走去。此时褚流绪病恹恹的在床上昏睡着,她面色惨白如纸,脖子上的红色指痕触目惊心。
只要把这药灌下去,就解决问题了。
唐慎钰大步往里走,坐在床边,正要给她喂时,忽然想起了今儿晌午时,他在屋外听见那个男婴猫儿般的哭声,孱弱又委屈。
男人哀叹了口气,没娘的孩子有多苦,他是知道的,也是这么过来的。
唐慎钰将药泼在地上,弯下腰,双手用力搓脸,长叹了口气。
这时,外头传来阵叩门声,薛绍祖轻声唤:“大人,有消息了。”
唐慎钰忙起身,快步出门去。天色稍晚,院子里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薛绍祖显然是急忙赶回来的,他把灰鼠皮帽子取下,额上的热汗散着轻微的白气。
“查的怎么样了?”唐慎钰蹙眉问。
薛绍祖抱拳,面色凝重:“回大人,属下点了两个信得过的兄弟,带着今早送褚小姐过来的车夫去城南的宅子探查,小院里乱糟糟的,屋里似被人劫掠过般,金银首饰和衣裳料子全都不见了。后头邻人过来看热闹,说今儿一大早,这院里的孙婆子雇了辆驴车,匆匆往出搬东西,不晓得哪儿去了。那个小巷的邻人都说,这孙婆子好赌多事,欠了一屁股赌债,估计是看这家的夫人出门办事,来了个……卷包会。”
唐慎钰心一咯噔:“家中可有搜到有用的东西?譬如信件之类的。”
薛绍祖摇摇头:“只剩些古琴和宋词这些没用的玩意儿,褚姑娘的衣橱被翻得乱七八糟……小人问了邻人那孙婆子的体貌特征,画在纸上,匆忙去了趟平南庄子,拿着画暗中打听各庄上有没有个婆子。”
唐慎钰拳头攥住:“没有,对么?”
“是。”薛绍祖面含担忧:“大人,这事透着点怪,可属下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连你都看出来了。”唐慎钰扭头屋里看了眼,这事看似是刁奴叛主……所有重要书信和人都消失的合情合理,真的这么巧?
他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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