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钰接着掐指算,若是阿愿怀了两个月,生产大概就是明年的二月!
好月份!
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唐慎钰牵着马往衙署走,盘算着,若是她生了个女儿,小名就叫豆蔻,要是生的是儿子,那就叫袅袅。
不好不好,这袅袅音同尿尿,太不雅了,儿子以后肯定会被同伴打趣笑话。
罢了,回头问一下孩子娘的意见。
问她?
唐慎钰噗嗤一笑,这草包丫头万一给孩子起个什么小耗子、小老鼠什么的,那也太难听了。
忽地,唐慎钰脚步放慢了,又发愁起来。
现在距离腊月初八还远着呢,阿愿总不能挺着大肚子拜堂吧,其实把大婚的日子调到这两个月就可以了,也不会显怀。
就是……
唐慎钰脸上臊得慌,手抓了下脖子,就是得赶紧和陛下说这事了,哎,估计陛下会生气,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廷杖他?
应该不会。
陛下还是很疼惜阿愿的。
现在该给阿愿准备个什么礼呢?
唐慎钰细思了片刻,忽然灵机一动。阿愿怀孕了,那就是开花结果,他将市面上能买到的新鲜瓜果,譬如什么葡萄、花生、红枣、核桃、荔枝、佛手、香瓜、龙眼……都买到,既是好意头,又算是解了她的谜题。
唐慎钰抿唇笑,翻身上马,兴高采烈地朝西市去了。
采买了一下午,满满装了一马车的新鲜瓜果,落日余晖如碎金般撒在青石地上。唐慎钰斜坐在车边,神情愉悦地朝公主府赶去。
其实,他也有些紧张的,等会儿见了阿愿,该说些什么?保证些什么?
阿愿是孤儿,正巧他父母也早逝,幽州那老头子不曾管过他一日,虽说姨妈姑母待他极好,到底还是隔着的,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
等明年,他和阿愿的孩子出世后,他们就有个家了,不再是无根的浮萍了。
正想着,唐慎钰就到了公主府的角门。
离得老远,他就看见门外守了八个披坚执锐的侍卫,神情严肃,持刀来回巡守着。
唐慎钰心里泛起老大的嘀咕,公主府平日守卫是森严,可也绝到不了这般地步,难道出事了?
他忙跳下马车,疾步奔过去,还未到跟前就被人拦住了。
“怎么回事?”唐慎钰蹙眉。
府里的侍卫总管躬身行了一礼,面露难色:“唐大人,上面下命令了,今儿不许任何人进入。”说着,这侍卫总管咽了口唾沫,特补了句:“包括您。”
唐慎钰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但人逢喜事,还是能镇定下来的,笑着问:“可是公主出事了?”
侍卫总管摇了摇头:“这下官倒不知了。”他晓得唐慎钰是准驸马,还是饶了几分,眼珠左右看了圈,压低了声音:“似乎是殿下丢了件御赐的宝物,正查着,一概不许人进出。”
唐慎钰更疑惑了,今年陛下赐下的首饰古玩数不胜数,也没见阿愿这么在意过,这是托词,府里肯定出事了。
“那正好。”唐慎钰笑着往里走:“本官出身北镇抚司,专门干查案审讯的,我进去瞅瞅。”
“大人留步。”侍卫总管横身拦住唐慎钰,脖子都窘红了,连连见礼,“求大人不要为难下官,公主下了死命令,若是放进来一只苍蝇,就要下官的人头!”
“啊?”
唐慎钰越发迷惑,苍蝇?
他和阿愿约好了今儿傍晚见的,她知道他要来的,怎么会这般疾言厉色。
难不成发生了宫变?阿愿被控制住了?
可是这两日朝野内宫还算是风平浪静啊,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儿。
唐慎钰一时间不晓得拿不准主意,这些侍卫都是陛下派到公主府的,若是强闯,那便和闯宫差不多,他拉着马车去正门和另外几个角门试试运气,哪料皆吃了闭门羹。
无奈之下,唐慎钰便只能坐在马车里,静等待消息。
他拿不准了,究竟是出事了?还是阿愿在同他开玩笑?难不成是褚流绪那疯女人回来闹事?
不知不觉过了近两个时辰,夜幕降临,忽地乌云密布,遮盖住了朗月和星子,闷雷声阵阵响起。
唐慎钰盘腿蜷坐在车内,他几乎一整日没用饭,跟前倒是一堆瓜果,可他完全没心思吃。
车顶传来噼里啪啦的雨点声,不多时,雷雨倾盆而下。青布车帘子被风雨打湿,来回地摇晃,有些许微蒙雨丝吹进来,飘在人身上,凉飕飕的。
唐慎钰实在是等不得了。
于是趁着天黑和暴雨,走出马车,避开那些门口的侍卫,翻身越墙,原本想着下这么大的雨,府里的守备应当不严,谁知事实超出了他的想象。
偌大的公主府,以阿愿的小院为中心,一层一层地加严防守,那些侍卫甚至还用铁链牵着獒犬,打着伞和灯笼,来回巡守。
就算他再愚钝,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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