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流绪咬紧牙关,举刀朝那男人的胸膛刺去,就在刀尖触到他衣裳时,她停手了。
她改主意了。
褚流绪看着这意识模糊的男人,他嘴里还吐着沫子,鼻子忽然流血了,气若游丝,身子也开始抽搐,像死了般。
一刀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了他,倒不如……阉了他!
一个男人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变成阉人,哈哈哈,更何况,他还是高官,即将还要尚公主呢。
他必定会受尽世人的耻笑。
褚流绪光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她牙咬住刀,爬上床,往开解唐慎钰的衣裳。刚拉下袴子,那话儿就溅了出来,她吃了一惊,吓得瞪大了眼,甚至还咽了口唾沫。
她狠了狠心,扬起刀,打算来个断子绝孙、齐根斩断!
可刀尖刚碰到,她又犹豫了。
没错,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奇耻大辱,可唐慎钰醒后一怒之下,定会杀了她和海叔主仆几个,少不得,舅舅家和两个侄儿也会被连累。
她死没关系,可舅舅是这世上唯一关心她的人了。
她还有很多事没做。
譬如嫁给予安,再譬如夺回她的嫁妆和银钱、打压刘氏这房……甚至,大嫂子那般狠心改嫁,一点旧情都不念,两个孩子管都不管,只顾着和新夫君享福,她一定要让那女人付出代价。
这些事,她无权无势,都做不了,但是,有人能做来……
褚流绪又犹豫了片刻,可予安那边怎么交代……没关系,予安这辈子有两个愿望,看唐慎钰吃瘪,加官进爵,所以,他肯定会原谅她的。
想到此,褚流绪匆忙将自己的衣裳脱下,甚至撕扯掉,做出剧烈挣扎之样。她腕子上的伤已经很严重了,血顺着流了一手,她也顾不上那许多了,正要扯唐慎钰的衣裳时,忽然听见外头传来薛绍祖和李大田说话的声音。
“大人呢?”
“正盯着那位,你把两位夫人平安送到了罢?”
“送到了,云夫人还赏了我盒子点心,说那会儿闻见大人身上酒味儿很重,让我给大人带些解酒汤。”
褚流绪紧张得头皮发麻,她抓住那活儿,努力了几次要往自己身子里填。
可实在觉得唐慎钰恶心,到底没有送进去。
就在此时,外头响起三声叩叩叩敲门声,薛绍祖恭敬地问:“大人,您在里头么?”
褚流绪垂眸看去,唐慎钰这会子似乎药劲儿过了,四肢已经不抽搐了,也不再吐白沫子,但仍像受伤的老马似的,大口喘气。
外头薛绍祖又敲了三遍门,男人的声音透着警惕:“大人,您在么?”
褚流绪知道来不及了,她心一横,将腕子对准腿根部猛擦,并且往唐慎钰那里也擦了点,还吐了几口唾沫,做出欢好过的样子。
也就在这时候,门咚地声被人从外头踹开。
褚流绪猛地坐起来,她看到薛绍祖表情震惊,这才意识到她裸着。
她急忙拉起薄被,遮住身子,哭得泣不成声:“他、他糟蹋了我!”
“大人!”
薛绍祖看向绣床,登时意识到情形不对,唐大人根本不是乱来的人。
他当机立断,命李大田快去拎一桶水来,再赶紧把内院门关上,随之急忙奔过去,脱下自己的长袍,将大人裹住,抱到屋内的躺椅上。
薛绍祖在北镇抚司多年,办案经验丰富,多少猜到一两分,看大人这样子,像是不慎中了“媚毒”。
“大人,大人你怎样,还好么?”薛绍祖轻轻拍打着唐慎钰的脸,连声唤。这时,他发现床上那女人哆哆嗦嗦地要去捞地上的衣服。
薛绍祖扭头喝:“给老子待在床上,不许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另一个卫军李大田拎着水桶进来了。
“快!再拿个铜盆来!”
薛绍祖从凉水里拧了个湿手巾,忙给唐慎钰擦脸和鼻血,见李大田端着铜盆过来了,他从身后扶起还在喘粗气的唐大人,捏住大人的口,指头在大人喉咙里掏。
顿时,唐慎钰大口地吐了起来,秽物是还未消化完的酒菜。
“大人,委屈您再吐些!”薛绍祖拍打着唐大人的背,还照方才的法子,给唐大人催吐。薛绍祖狠狠地剜向床上的那女人,心里恨得不行,他一路看着大人和公主走过来,如今马上就要修成正果,偏就出了这么个事。
李大田拍了下脑门:“我记得今早上那两个婢女磨了豆汁,解毒最好了。”
“快去拿!”
薛绍祖红着眼喝。
他让大人靠在自己身上,不住地给大人用凉水擦脸、喂水。大人身上就像烙铁般烫,吐了通,情况好多了,不再像方才那般大喘气。
这时,李大田端着碗豆汁奔进来了。
两个人,一个搀扶着,另一个给喂,忙乱了好一会儿,见大人眼睛逐渐从混沌变得清明,这才松了口气。
唐慎钰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像被人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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