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行”了,他带着一腔子愤怒和沸腾的血,避开人,闷头杀去“威武营”,他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躲在暗处等着,从晌午等到黄昏,从天明等到天擦黑。
终于,他遥遥望见从衙署的马厩那边,出来辆蓝布围车,赶车的是阿余,里头定是裴提督无疑了。
周予安跟踪马车走了段路,当马车准备穿近路,拐入处僻静的巷子时,他如飞箭般袭出去,张开双臂挡住。
马车戛然而停,那阿余本就是高手,立即拔刀,虎视眈眈地盯住周予安。
“怎么了?”车内传来抹慵懒冷漠的男人声音。
在车边坐着的阿余一手抓住缰绳,另一手攥紧马鞭,侧过身,隔着车帘恭敬地回:“提督,是定远侯在前面。”
车里的裴肆没言语,轻咳嗽了声。
阿余会意,笑着冲周予安拱了拱手,并未下车:“请小侯爷见谅,我家提督赶着回宫呢,您若是有事,大可写个帖子送到威武营,等轮到见你的时候,自然会派人知会你,现在烦请让一让。”
周予安崴然不动,他觉得自己怀揣着这个大秘密,如今是有资格和裴肆面对面讲条件的,于是,他下巴微抬起,逼迫自己看起来冷静些,笑道:“知道提督事忙,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应该能抽出来罢?提督为大娘娘做事,那应该事事以大娘娘的利益为先,这回燕姑娘被册封为长乐公主,想必陛下没少和大娘娘怄气吧?虽说下官耳目闭塞,但也听闻前不久,陛下颁布谕旨,不许威武营再扩招,这分明就是以万首辅和唐慎钰为首的势力,在遏制大娘娘啊!”
这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从里面掀开帘子,裴肆移坐在车口,他穿着官服,不知是不是那日淋了雨,得了风寒,脸上略有些苍白,咳嗽了几声,他冷眼扫了圈不远处的周予安,不耐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予安警惕地看了眼阿余,给裴肆暗示。
谁知裴肆并不理会他,做出要放下车帘子的举动。
周予安一着急,也顾不上许多,疾步朝马车奔了几步,压低了声音,狞笑道:“下官手里头有件长乐公主的秘密,有人鱼目混珠,把麻雀当成凤凰带到京都,欺君罔上,罪不容诛!”
裴肆心咯噔了下,原来周予安怀揣的那个辛秘,竟然是这。
真是有点意思了,如果燕桥是唐慎钰找回来的假货,那么,他就有把握把万首辅这帮人赶尽杀绝。
周予安见裴肆在皱眉沉吟,他心里狂喜,甚至都能看到将来他受郭太后和裴肆重用后,极力碾压唐慎钰的场景,不过,还有个至关要紧的事,就是他当初和玉兰仙厮混,导致真公主沈轻霜重伤,得想法子让裴肆把这事帮他遮过去,否则他肯定会被皇帝追究责任。
“提督。”周予安眼珠子左右转了转,笑道:“这里说话不方便,要不咱们去个僻静处,下官给您说得更详细些。”
“哼!”裴肆嗤笑了声,轻拂了拂下裳,“你和你表哥争长乐公主闹出了龃龉,却想把本督当刀子使,帮你去对付仇敌,这算盘未免打得忒响了些,假公主?亏你有胆子说出口,你知道长乐公主如今多受宠么?”
这时,阿余适当地补了句:“上回为了给燕姑娘封公主,陛下将提督整整困了四天,这才逼得大娘娘……”
“你话太多了!”裴肆一脚将阿余踹下马车,俊脸生寒,淡淡对周予安道:“你回去罢,念在你家老太太和先定远侯的面子上,本督就当你喝多了,在说醉话。”
周予安万万没想到裴肆竟然不把这天大的秘密当回事,他瞬间慌神了,冲到马车边,拽住车帘子,急道:“提督,下官敢用项上人头发誓,所言非虚,当初沈轻霜有孕被刺,肚子被捅了刀,她就算是铁打的,也不可能在一个月内站起来,还张牙舞爪地杀了杨朝临!这里边一定有问题的,我尝试过套问那女人,期间唐慎钰到底带她瞧的是哪个神医,她眼神闪躲,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裴肆一脸的厌烦:“照你这意思,公主府里的不是燕桥姑娘,那能是谁?”
周予安犹豫了,他原本是要将“是谁”当成最后的法宝,当成加官进爵的赌注,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我怀疑她是沈轻霜身边的婢女春愿,但、但我不太确定,因为现在那位公主确实和沈轻霜有几分相像,可是提督难道没发现,比起刚回到京都,她容貌有了点变化,越来越漂亮了么?”
裴肆真有些激动了,但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的,摇头讪笑:“越说越离谱了,长乐公主嘛,本督见过几次,是越来越美了,可见贵气养人这话是不假的。”
他用力往回拽车帘子,冷声叱道:“本督知道你明儿就要启程赶赴姚州,那地方偏僻遥远,你不想去,心里恨你表哥暗中调度,但大可不必用这种可怕的招数来利用本督,如今长乐公主正得圣宠,本督嫌自己命太长了?和她对着干!好了,到底你两次开口求了本督,过个一两年,本督会想法子帮你运作运作,调回京都。”
裴肆挥了挥手,长叹了口气:“快家去吧,跟你母亲和老太太吃上顿饭,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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