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子是咱们燕小姐。”
叶衔春淡淡瞥了眼雾兰:“我是胡太后派来的,这都是娘娘交代下的事,有什么不满的,你进宫找娘娘讲去,若是觉得在府里待着不舒服,那就回宫继续当你的奉茶姑姑去。”说着,叶衔春给身后的嬷嬷使了个眼色:“还愣着作甚,快去帮小姐拿包袱呀。”
那嬷嬷一愣,硬着头皮上前,伸手就要去扯春愿臂弯的包袱。
春愿皱眉,急着往回拉,就这么一拉一扯的来回,带子忽然送了,里头的物件呼飒飒落了一地,药罐子摔了条缝儿,食盒里的点心倒出来一半,大人之前写的魏碑字帖有几张飘进水里,全浸透了,墨顿时晕染开来。
“叶衔春,你过了啊!”雾兰气得啐了口,急忙蹲下去给小姐拾取东西,咬牙道:“我留不留下,不是你说了算,当初是陈公挑了我来的!你躲在府里怕是不知道,方才陈公亲自来迎的小姐,想必还没走远,走,咱俩这就找陈公评评理,我非把你这掐尖伶俐的毛病治一治,要不然咱们再到陛下跟前问问,看你在府里到底是小姐还是婢女,仗着和胡娘娘沾点亲带点故,狐狸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什么东西你!”
叶衔春显然是慌了,反手打了身边嬷嬷一耳光,喝道:“瞧你们,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说着,叶衔春拎起裙子,亲自去帮春愿拾食盒等物,态度好了十几倍,楚楚可怜地问:“妹妹方才只是让人帮姐姐拎一下包袱的,并不是有意冒犯的,姐姐没生气吧?”
春愿绑好包袱,轻拍了拍叶衔春的胳膊,嘿然一笑:“多大点事,不至于吵起来,不就是沐浴请脉嘛,正好我赶了一日的路,也有些乏呢,早都想泡澡了,雾兰的话你别放心上。”
说着,春愿扭头瞪了眼雾兰:“你也是,不要吵架了,聒噪得我耳朵生疼。”
叶衔春松了口气,心里暗笑,这乡下丫头倒没什么脾气,看来好相处,也好拿捏。
“姐姐没生气就好。”叶衔春笑得虚情假意。
“没事的,你别多心啊。”春愿莞尔,烟波流转间,看向不远处浸透在水里的纸。
没事儿,我真的没生气,咱们来日方长。
……
梆子声响了三下,虽说出了正月,天一日日暖了起来,但入夜后依旧寒津津的。
春愿实在憋闷的慌,睡不着,便叫雾兰打了灯笼,陪她去荷花池那边走走,此时月色正浓,池中是一潭死水,风吹来,卷起粼粼银光,倒也好看。
春愿身上裹了件厚披风,怀里抱了个汤婆子,仰头望着月亮,今下午经历了花园子那遭事后,那叶衔春就带着她回了沉香斋,几个丫头一块给她沐浴,皮几乎要擦掉一层,洗完后,头发还一层层拔开了,查看有无虱子,最后大夫过来请平安脉,再三确定她身上没有能过人的疾病后,叶衔春才放大夫离开。
这还没有完,那叶衔春又拉着她,叽里咕噜地聊了半天,打听她过去在哪里住着?喜欢吃什么?用什么?这次是怎么被找回来的?
她没说什么,这蠢丫头倒把自己之前宫里受的委屈讲了遍,讲完后又炫耀胡太后如何宠她,陛下如何喜欢听她弹琵琶,噼噼啪啪说了大半个时辰,说累了才走。
春愿叹了口气,唐大人啊,回长安第一天就这么麻烦,我不想待了。
就在春愿心烦意乱间,她忽然察觉到背后仿佛有人,刚准备转身去瞧,脖子上忽然多了个凉飕飕的东西,垂眸一瞧,竟是口老长的剑。
“别动!”一个清冷的男人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是谁!”春愿吓得汗毛倒竖,怎么回事,雾兰和那些跟着伺候的丫头婆子呢?
“你管我是谁!”年轻男人冷笑了声,命令道:“一只手抱住头,另一只手捏住鼻子,然后转过来!”
“嗯?”
春愿愣住。
这府邸里,没有侍卫和太监敢大半夜进内院,也没人敢这么作弄她,她大体猜到了。
可春愿佯装害怕,身子瑟瑟发抖,缓缓转身,顿时眼前一亮,作弄她的男人很年轻,气质清贵,穿着月白色的锦袍,大拇指上戴着枚羊脂玉扳指,和她年纪差不多,但个子却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长得俊美极了,眸子里像藏了星星般,面上稍有些许病气,笑得恣意,还有一点坏,眉眼间和小姐有两分像。
“谁许你这么盯着我的?”男人高昂起下巴,但却没有恶意,把剑放下,歪着头,眨眨眼,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略微弯下腰,笑着柔声问:“嗳,你晓得我是谁不?”
春愿也笑了,忽然哭了,她并没有装,就是发自心里的难受,把自己的委屈、小姐的委屈全都哭出来,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你是我弟弟,宗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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