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院嫖,亏你身上还有功名呢,简直丢了读书人的脸面!礼部若是给你这种人授官,那简直没长眼,回家后我就修书给哥哥,不必给你准备居舍,更不必带你去应酬交际,你去找沈轻霜吧,她的床伴里兴许有能帮你的。”
沈轻霜自然听出程冰姿这番话里的锋机,看似赌气,实则威胁,她猛地想起了昨夜唐慎钰给她带来的那封“如朕亲临”的密折,忙拉住杨朝临的胳膊,试图挽回:“朝临哥你不必畏惧她,我有法子让你当大官,很大的官,我给你荣华富贵,到时候你休了这恶妇!”
“你闭嘴!”杨朝临喝断女人的话,还当轻霜说的是为他找旧日床伴攀关系,男人的那种隐秘的自尊顿时燃起,他猛地挥开轻霜,骂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冰姿是我结发妻子,没有偷人,也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处处维护我,我为何要休她!你的心也太毒了。”
这一句句话像长满倒刺的鞭子,打得轻霜浑身疼。
而这时,程冰姿冷笑了声,这场仗,她很确信她赢了。
“朝临,当初我爹和哥哥都知道你是明理体贴的好人,这才同意咱俩的婚事,男人嘛,在外头交际应酬,谁不认识几个行首娘子,谁又没有几个红颜知己,我从不介意的,我晓得你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你看看哪个为官做宰的会把不正经的女人领回家?那会叫人戳脊梁骨耻笑的。”程冰姿身子前倾,含着眼泪,暗暗施压:“你告诉她你心里想的,就是之前咱俩晚上躺床上聊的那些。”
杨朝临脑门上冷汗涔涔,脸越发白了。
程冰姿见他久久不动,故作失望,叹了口气:“算我瞎了眼。”
“沈姑娘。”杨朝临直面轻霜,但没敢看她的眼睛,苦着脸:“你放过我吧,咱们今后老死不相往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轻霜推了把男人,泪流满面地问:“你是被她胁迫了么?”
“没有!”杨朝临有些烦躁了:“我一直都很敬爱冰姿,从见她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她是我的妻。”
“那我呢?”沈轻霜心痛的无法呼吸。
杨朝临扭过脸,咬牙道:“对不起。”
沈轻霜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她抓住男人的腕子,怔怔地望着他:“咱们五岁就认识了,到现在快十七年了,我什么都给你了,人、钱、心,你现在说的是什么话。”
杨朝临叹了口气,搓了把脸:“我一直把你当妹妹,哎,我和冰姿昨晚商量过了,明儿我俩一道进京,不回来了,你腹中的孩子,哎,你有那么多情人,孩子也不一定是我的,你想生就生,不想生就、就做掉,你今后好自为之吧。”
轻霜心绞痛得厉害,整个人呆若木鸡,她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说出来的话,她绝望了,可更多的是不甘心,轻霜忽然像疯了似的,拳头捶打男人:“你还算人吗?这些年你吃我的、花我的,你妹妹出嫁都是我一手置办的,现在你要甩了我?你对得起我吗?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杨朝临面子挂不住了,狠推了把轻霜,到底心里虚着,眼神闪闪躲躲,嘟囔道:“又不是我要你付出的,是你自愿的。是,当年你是帮了我家,我爹临终前要我娶你,可这也不是我的本愿,我是被你们俩逼的!我自问够对得起你了,为了你被打断条腿,还被同窗邻里耻笑了这么多年,你在欢喜楼穿金戴银、风流快活,给这个老爷当情人,给那个官人当妹妹,如今不想做了,找我这个傻子接手,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孽种什么来路,之前你怀了三个,可也不是我的啊,难道这个就是?”
轻霜头阵阵发晕,几乎喘不上气,浑身冷得厉害。
杨朝临也实在不想待下去了,皱眉对他妻子说:“好了,回家罢,父亲还等着咱们用晚饭呢。”
“不急。”程冰姿连发丝儿都透着得意,她从怀里掏出把二寸来长的短匕首,扔到丈夫怀里,笑道:“若是真要我安心,那你就划花这贱人的脸。”
杨朝临强笑道:“不至于吧,这样,她、她将来就没出路了。”
“她是咱程家的奴婢,出路掌握在我手里。”程冰姿脸顿时塌下来,甩了下袖子,“我就知道你是哄我的。”
杨朝临被逼得仓啷一声拔出短匕首,咽了口唾沫,望向轻霜。
他从没见过轻霜这样过,不说话、不动弹,毫无生气,呆呆地立在原地落泪。
杨朝临逼自己动手,他反复说服自己,情爱会消散、美人会迟暮,可功名前程是光鲜的,就轻轻一刀,彻底让冰姿安心,那么他将来的日子也会好过,真的,将来他会补偿轻霜的。
对不住了。
杨朝临心里这么说,他的手在抖,一步步逼近轻霜。
这时,被恶奴辖制住的春愿使劲儿挣扎,急得脑门青筋迸现。
她最了解小姐,至情至性的痴人,心都被那白眼狼伤透了,很可能会寻短见!
春愿用尽了全身力气挣脱开束缚,嘎嘣一声,左胳膊好像被扭得脱臼了,她顾不上理会,右手从嘴里挖出麻核,使劲儿往前爬:“小姐,小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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