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地头听到的恶心的谣言议论并未消失,反而在有心人的恶意传播下愈演愈烈,往奇怪的方向一发不可收拾。听谢晨谢明讲,竟有人向他们委婉打听,谢语竹是不是因大受刺激,性情变得异常古怪,整日对赘婿非打即骂、百般羞辱?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蛮横跋扈的小夫郎的确是这么对待赘婿的,但和外人说的,绝对不是一回事。
他很疑惑,真不知他们是从哪只眼睛瞧出来的,难道是裴风干活太拼不休息,以为是他不准许?还是裴风怕弄脏新衣服,下地那几天来来回回穿的就那两身?亦或是他送饭给三人,但因为裴风吃太多太快,早早放下筷子,在别人看来是他不给裴风吃饭?
谢语竹觉得信了的人都没脑子。今个儿他兴高采烈地出来,不少人遇到他后,旁敲侧击问他最近怎么样。谢语竹笑说在筹备婚事,邀请他们别忘记来参加,其他没再多答,径直去了村西头的黄大爷那里。
黄大爷是个瓜农,有一小片西瓜地。西瓜是稀罕物,平时都是供应给县城和镇上的,村里很少有人购买。即便有,也多是切一小块解解馋。
谢语竹吃得也少,但要买往往买一整个回去。今天是好日子,更是豪爽,直接从熟了的瓜里挑了个最圆最大的,上完秤后放进背篓里,他背着站起来时差点被西瓜的重量拽得向后倒去。
黄大爷收好钱,笑道:“竹哥儿慢些,要不回去找你家裴风来背。”
谢语竹稳住身形,摆手道:“不用啦,他在家忙着为我做生辰宴呢,我一个人可以的。”
黄大爷唏嘘,竖起大拇指:“是个会疼人的,比裴虔那小子好不少。”
谢语竹面上微笑应和,心里却骄傲地想,何止是好不少,裴虔根本没资格和裴风相比好吧!
他背着沉重的西瓜,回去的步伐要比来时缓慢许多。路上,又遇到围在一起唠闲的人堆,众人见他走路吃劲,随口问道:“竹哥儿,这篓子里装的是你刚摘的菜?”
这回,谢语竹不嫌烦了,耐心回答道:“不是菜,是我刚从黄大爷那买来的瓜,一大整个呢,别说,还挺沉。”
听到西瓜,不少人眼睛一亮,个个伸长脖子往篓里看,看到光滑油亮的绿瓜皮,都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有人眼巴巴地问:“竹哥儿今儿个家里是有贵客吗?咋还吃上瓜了呢?”
谢语竹害羞道:“没有贵客,是我过生辰。”
问话的不搭腔了,怕再说下去不得不给寿星来点“表示”。
可也有脸皮厚的,想空口套西瓜:“这么大个,你们也吃不完吧?”
谢语竹不认同道:“吃得完呀,我们一家人呢。”
还有人不死心,拿出长辈姿态教训他:“西瓜寒凉,吃多了不好,你们可别贪嘴。”
最好是多剩些,等晚点时候,他们去谢家串门子,也得一块西瓜吃吃。
谢语竹还是不接话:“没事呀,裴风最近火气旺,让他多吃点,败败火。”
“裴风?”对话的路人们都愣住了。谢语竹不是不待见赘婿吗?怎么舍得给他吃西瓜这种好东西,还说要多给他分点?
“是呀。”谢语竹点头,语气夸张道:“你们不知道,裴风胃口大得很,贼能吃,一顿能吃三碗白饭,五碗面条,十二个包子!还不算菜。”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比数字,众人听了,心惊谢家这是养了个饕鬄啊。
不说吃得多,哪个正常人家顿顿白面大米都做的,还紧着一个倒插门傻子吃个够。
谢语竹挥挥手,炫耀最后一句:“不说了,我得走了,裴风还做了饭等我回家呢,叔婶们再见啦!”
人渐渐走远了,人群中陆陆续续又多了讨论的声音。
一人恍惚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不是传他对那傻子动辄打骂、不给饭吃吗?”
没讨到西瓜的人心里记恨道:“他一张嘴,随便瞎说你也信?谢家再有钱也撑不住这么败法!我要是谢三,早把这两个败家玩意儿赶出家门!”
还有人觉得自己窥探到了真相:“谢语竹肯定是知道自己苛待赘婿,名声不好,故意这么说强撑场面。估计那西瓜到了谢家,傻子顶多啃个瓜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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