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月:“这轴书一直藏在玄明禅房的秘格中,我看他?宝贝的紧,顺手就带过来了。”
这一说,连凌芝颜都禁不住好奇凑了过来。
轴书内容很单薄,只?有五页,页面隐隐发黄,首页是?一幅画,画的是?一颗龙神果?,下面以蝇头小楷记录着炼果?之法,大约就是?碾碎、熬制、蒸馏、提纯等基础手段,并不稀奇,唯一奇怪的是?,龙神果?下方的标注并非“龙神果?”,而是?“净果?”二字。
第二页、第三页皆是?缺页,残留的页面只?能辨认出几个意义不明的偏旁,第四页画了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墨绿色,标注“天?石”,下面写了一堆晦涩难懂的文字,林随安看不明白。
“是?铁石冶炼兵器之法。”花一棠和凌芝颜异口同声道。
林随安有种不祥的联想:墨绿色、天?石,莫非是?——
最后一页什?么都没画,只?有四句话。
【净果?清体魄,天?芒引星气,十酷封心魂,破军诞新?生。】
林随安心中不祥的预感变大了。
且不论这四句话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就这神神叨叨的风格来说,十有八九又?和“千净”、“十净集”脱不了干系。
这么说来,那日玄明突然对着她喊什?么“叛徒”,难道也?与?这轴书有关?
花一棠看了林随安一眼,容色凝重。
林随安挠脑门,“事已至此,躲也?躲不掉。”
花一棠拍下扇子?,“带韩泰平!”
小剧场
朱达常:花家四郎就是?个疯子?,好可?怕啊啊啊啊
第二名提审的犯人, 前诚县蓬莱坊里正,韩泰平。
韩泰平应对审讯的对策与玄明大相径庭,如果说玄明是个?疯批, 那韩泰平全程就只有?四?个?字:沉默是金。
无论花一棠问他三爷的身份,还是“净”字轴书的来历, 亦或是与龙神观的联系等, 韩泰平皆不?予以?理会,只是沉默地跪在那里,垂着头,直勾勾盯着地面,像个?黑色的句号。
花一棠接连问了数遍,朱达常听得都有?些不?耐烦了,多次暗示花一棠实在不行就上刑。
不?过花一棠显然另有?打算, 索性不?问了,让狱卒煮了一釜沸水,掏出散装的百花茶洒进茶釜,以?水勺慢吞吞搅拌着, 又掏出一堆瓶瓶罐罐整齐排列在茶釜两侧,搅两下?,选一个?瓶子洒入几撮粉末, 再搅两下?,换一瓶, 茶汤渐渐变成了浓稠的墨绿色。
那些瓶瓶罐罐林随安可?太熟悉了,全是方?刻的宝贝,鬼知道里面都塞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材料, 就这般搅合在一起,估计喝下?去比符水的效力强过百倍。
莫非花一棠打算破罐子破摔,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此人毒死了干净?
苦涩酸辣的气味很快充满了整座衙狱,狱卒纷纷躲到门口通风处,朱达常一阵一阵干呕,云中月捏着鼻子,凌芝颜脸色不?太好看,林随安当机立断取出木夏赠送的厚实蒙面巾挂上,松了口气。
花一棠俊丽的面容在茶汤蒸汽中若隐若现,低垂的睫毛下?偶尔露出几点精光,他越是这般安静,越是有?种不?寒而栗气氛。
韩泰平终于受不?了了,抬头恶狠狠瞪着花一棠,嘴角动了动,还是没出声。
花一棠放下?水勺,掏出帕子擦了擦手,“这茶色鲜醇,香味浓厚,滋味定是令人难忘,啊呀,韩里正这般殷切望着花某,莫非垂涎已久?”
韩泰平眼角狠狠一抽。
花一棠:“来人,请韩里正饮茶。”
两个?狱卒端走?了茶釜,两个?不?良人压住了韩泰平的胳膊,还有?一个?不?良人捏着韩泰平腮帮子,将滚烫的茶汤一勺接一勺灌进了他的嘴里。韩泰平激烈挣扎,两个?巨大的眼球几乎脱眶,嗓子中发?出呜呜的惨叫,墨绿色的茶汤顺着他的嘴角黏黏糊糊流下?来,突然,韩泰平身体剧烈一抽,趴在地上狂吐不?止,茶汤和?不?知名的粘液混在了一起,气味难闻至极。
朱达常狂奔冲出衙狱,哇一声吐了,见?多识广的狱卒们吓得变了脸色,凌芝颜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云中月口中啧啧有?声。
林随安深感诧异,不?禁看了花一棠一眼,但见?他直直坐在案后冷眼旁观,身后的影子张牙舞爪攀上墙壁,仿佛一枝从黑暗里生出的巨大牡丹。
韩泰平呕了许久,直到将胃里的东西吐空了才停下?来,颤抖着扬起脖颈,赤红双目死死盯着花一棠,还是不?说话。
花一棠挥了挥手,几个?狱卒提着水桶跑过来倒水洗地,顺便将韩泰平浇成了落汤鸡。
“这是我家?方?大夫制作的第一版百花露,韩里正觉得滋味如何?”花一棠问。
韩泰平脖颈爆出青筋,眼中几乎喷火。
花一棠摇头,“看来不?合韩里正的口味啊。”
说着,抬手打了个?响指,门外伊塔率丙四?四?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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