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柄破草扇子劈头盖脸拍到了他脸上,云中月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花一棠你干嘛?”
花一棠双眼灼灼似火盯过来,“林随安是?我的搭档,你休想沾边!”
云中月“切”了一声,“小屁孩——”
“你才是?小屁孩!你、你你多大?”
“凭什么告诉你?”
“有本事你把?这张脸摘了,让我瞧瞧你真正的脸?!”
“想得美。”
“你定是?不敢!你定是?长得奇丑无比,无颜见人!”
“是?是?是?,我是?天下第?一丑,你是?天下第?一美,行了吧?”
二人叽里呱啦的吵声顺着风飘了过来,林随安叹了口气,“吵死了。”
丙四四人:“吵死了。”
今日的天气异常的好,天高云淡,暖风和煦,阳光层层浸染在每一片草叶上,积聚了一个?月的水汽从土壤里散发?出来,藏在风和花香里,争先恐后地?往鼻子里钻,云中月大约是?敏感性体质,喷嚏一直打个?不停,花一棠挺享受,若非此时蓬头垢面,形象不佳,怕是?恨不得在这阳光和花香中翩舞一曲。
山丘远看不高,但真正爬起来却是?破费时间,一行病号伤员拖拖拉拉,花了足足快两个?时辰终于登到了丘顶。
此处生了一排山梨树,梨花怒放,洁白耀眼,彷如整片林子都燃烧了起来。
林随安第?一次看到了龙神湖。
一片汪洋大湖延伸在脚下,和天际线几乎连在一处,天空和湖面都是?极为?纯粹的蓝色,身处其中,令人头晕目眩。
与?龙神湖相?比,诚县的县郭就如乐高玩具一般袖珍,城南的龙门开启,正对?着龙神湖,湖畔的祭台早已?布置妥当,两侧竖着数丈高的旗幡,黄色的旗面,挂着镇魂铃,画着红色的符文和黑色的龙身。旗幡在风中飞舞,隔了这么远,还能听到断断续续的铃声。
祭台中央设了祭案,看不清摆了些什么,只觉得琳琅繁杂,烟气缭绕,龙神观的道?士们倾巢而?出,整整齐齐列在祭台之下,打眼看去,百人有余。
祭台下方是?密密麻麻的诚县百姓,皆是?双膝跪地?,双手紧握置于胸前,做阖目祈祷状,根据服饰,林随安大约能判断出为?首几人的身份,诚县主簿朱达常,裘氏家主裘鸿,另一侧的应该是?朱氏家主,并未看到身着县令官服的人。
道?士们开始高声诵读经文,声音随风飘荡,整个?龙神湖忽然有了几分神秘感,一人从龙门中缓缓穿过人群,踏着风声、铃声、经文声登上祭台,顶礼膜拜。
是?玄明散人,他今日穿了身宽大的鹤氅,显得愈发?飘逸,三跪九叩之后,从袖中抽出五尺长的轴书?开始诵读祭文,声音时高时低,彷如一根针穿梭在诵经声中。
云中月啧了一声,“瞧他这中气十足的模样,莫非毒已?经解了?”
林随安:“玄明散人也中毒了?什么毒?”
“自然某人假扮天下第?一盗云中月那日,他喝下符水后中的毒。”
“某人”俩字咬得恶狠狠的。
可惜,云中月的一腔的委屈控诉彻底被无视了。
花一棠:“这倒是?有趣了,玄明散人竟也无法控制自己制出的毒吗?”
林随安:“莫非制毒期间出了纰漏,出现了他也无操控的变量?”
云中月阴阳怪气道?,“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三人说话间,祭台上的情况又有所变化,所有道?士口诵经文纷纷走入人群,平均分散站立,双手捧着的符水葫芦在阳光下闪动?着金光。
“这是?祭祀的第?二个?环节,赐福水。”云中月道?。
花一棠眼皮一跳,林随安身体瞬间紧绷,又强迫自己松弛下来。
现在就算她是?天神附体冲过去也来不及了。
花一棠双眼眯起,死死盯着祭台上的动?静,口中却说起了其它的事儿,“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四月初一我们去龙神观献供奉的时候,取来符水给?阿牛治病的就是?玄清吧?”
林随安这才记起这茬,看着云中月的眼神顿时就有些不善了。
当时的“玄清道?长”轻而?易举就能接触到符水,若是?当时就能拿到符水,解药的研制工作也不会被耽误至此。
云中月一个?激灵,忙解释道?,“喂喂喂,那个?是?真的玄清道?长,当时我还没——咳,没做好他的脸……”
花一棠和林随安齐齐表示鄙视。
“你们以为?这人|皮面具很容易做吗?”云中月大为?不爽,“要起稿子、起模子,稿子起码要有十版,模子也要试几十次,制作面具的材质更难寻,要轻薄透气,还要敷贴遮瑕,容易塑性,中间还要垫骨、垫下巴、种眉毛、种胡子,最难的是?皮肤的纹理走向的处理……”
“嘘!”花一棠打断了云中月,“安静。”
祭台上下的诵读声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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