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我们的人,只是此人心机太深,总想给自己留后?路,先骗了你,博取姜东易的信任,再?骗了姜东易的两卷轴书,最后?又骗了在下,说只得?了一卷,自己私藏了另一卷。不曾想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害了自己的性命。”
幂篱人示意满启将苏意蕴拖到桌边,将酒盏往前推了推,“不过话?又说回来,若非苏十郎的介绍,我们也得?不到乾州姜氏的惊天秘密,在下对苏十郎还是感激的。”
苏意蕴扯着脖颈上的九节鞭,脖颈上的血顺着指缝流出,沿着手臂滑下,一滴一滴落在酒盏里,碧绿的酒液混着鲜红的血水,渐渐变成了墨一样黑。
“所以?,在下想帮苏十郎登上随州苏氏家主之位。”
苏意蕴嗓子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叫声,满启哼了一声,甩臂收回九节鞭,不情不愿站在了幂篱人身侧。
苏意蕴伏在桌案上,剧烈|喘了几息,缓缓抬头,瞳孔染上了癫狂的血光,“你说真的?!”
幂篱人点头:“真的不能再?真了。”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信你?!”
“啊,是在下唐突了。”幂篱人抬起手臂,摘下了幂篱。袍袖滑下手肘时露出了纤细白皙的手臂,上面布满了乱七八糟的伤疤,似是被千刀万剐过一般。
苏意蕴看?到了幂篱下的脸,很年轻,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棂,斜斜扫过鼻梁,半色朦胧,半色黑暗。
“我叫祁元笙,”他颔首轻笑,五官娟秀如女?子,美得?像一副画,“或者你也可以?称我为——七爷。”
正月十六,上元佳节第二日,林随安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一年一度的东都?夜市。
有两词可表:灯火如昼,挤死个人。
木夏破天荒没准备豪华马车,花一棠破天荒没穿他那些夸张累赘的宽袍大袖,反倒选了身干净利落的胡服,甚至连熏香球都?没戴,手里扇子也换成了袖珍版,随时随地能塞到袖口里。
临出门的时候,伊塔还郑重其事嘱咐方刻:“方大夫,跟紧,别丢了。”
方刻双眼?迷蒙,不以?为意“嗯”了一声,林随安也觉得?太夸张了,作为一个有多年春运经验的现代人,区区一个上元节,她还不放在眼?里——眼?——里……
她草率了!
林随安站在花氏六十六宅的大门口,看?着那绵延了不知道多少公里,根本看?不到头的人流,只觉头皮阵阵发麻。这人流量,比起早晚高峰的地铁十号线也毫不逊色。
方刻扭头就想往回跑,被伊塔抓住了袖子,碧蓝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期盼,“一起看?灯,好看?的!”
方刻苦着脸头应下了,林随安也想跑,被花一棠大力拽进了人流,林随安挣扎几番,发现完全是徒劳,她被人流裹挟了,根本无法回头,只能身不由己随着人潮一路向前。
左边的娘子满头珠钗,一根被挤得?支棱出来,差点戳瞎林随安的眼?睛,前面的娘子不知道挂了什么香,熏得?方刻一个劲儿打喷嚏,右边的大叔肩上扛着女?儿,小丫头挥舞着手里的兔子灯,扯着嗓门尖叫,伊塔不甘示弱,一起大叫。左前方一辆牛车搁浅了,拉车的老?黄牛也不知是受了惊还是吃坏了肚子,撅着尾巴拉了一大滩稀糊糊的米田共,赶车的车夫无可奈可,连连站在车上连连作揖道歉,人群叫骂哄笑着绕行。更挤了。
花一棠的小扇子在林随安脸侧摇得?飞快,勉强驱散了几分?臭气。
“东都?各坊分?别设了六个灯轮,最大的灯轮在南市,北市、西市的听说也不错,咱们去哪边?”
木夏:“洛南城人更多,咱们去北市吧,近一点。”
林随安无奈:“现在有的挑吗?走哪算哪吧。”
方刻:“我能回家睡觉吗?”
伊塔:“哇哦,灯轮!”
前方的人群掀起了一片欢呼,林随安顺着声音看?去,震惊了!
墨蓝天穹下伫立着一尊巨大的灯轮,仿若一个霞光万道的摩天轮,映亮了北市上方的天空。
灯轮差不多和应天楼齐高,从内到外共有七层,灯的数量逐层递减,固定灯轮的竹竿以?五彩锦缎缠了,形成彩虹般的颜色渐变效果?,灯也不是普通的灯,灯罩上缀了金银,穗子呈半透明?状,熠熠生光,看?数量,起码有好几万盏。
一浪接一浪的笑声、欢呼声、乐声、歌声从灯轮的方向涌了过来,前方的人流居然渐渐疏散开了,原来北市前开出了大片空地,无数辉煌的灯壁将空地分?隔成不同的巷道,以?便人群分?批次进入灯轮观赏区。
分?流区建有六个高台,每个高台有两人指挥,扯着大嗓门呼喊,看?官服颜色,起码都?是七品以?上的官员,林随安居然看?到了京兆府的司法参军万林,提着大号皮水囊,嗓子早就喊哑了,灌了一口水,刚咽下去,又喷了,大吼,“丙字路的人太多了,乙字路赶快放行!甲字路的,聋了吗,限人限人限人!”
花一棠高举手臂摇了摇扇子,想打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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