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对文脉又有何见解?”
花一棠沉默片刻,“四郎以为,国?之文脉,乃为一国?之筋骨,筋骨坚,文脉立,国?便强。文脉之基,不在某个士族,更不在几个世家,而?在于平常百姓。国?之志,唯看百姓之志,百姓之风骨,方成国?之风骨。若家家户户皆能?识字认理,若唐国?之少?年?孩童皆能?入学读书,何愁文脉不坚,国?之无骨。至时?,唐国?文脉延绵不断,唐国?气运自当千年?万年?!”
风变大?了,屋檐下的宫灯轻轻晃动着,穗上的金玲叮叮作响。花一棠袖口和衣袂上的花氏族徽泛起明光,好似洁白的花苞里吐出一朵一朵火焰,透明的,微弱的,飘动在夜空中。
应天楼上静了下来,众人看着月光下花瓣般的少?年?进士,皆是大?为震撼,天下人只道花氏四郎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想不到,竟能?有此不凡见解,尤其是白汝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是整个人呆住了。
女?帝愕然看向林随安,花一棠这番话,竟与林随安刚刚所言不谋而?合,这俩孩子——嘿嘿,还挺心有灵犀的。
林随安也挺诧异,花一棠说的翻译成白话文就是“穷啥不能?穷教育”,想不到这纨绔还颇有大?局观和前瞻意识。
“四郎有志,朕心甚慰。”女?帝笑着结束了花一棠的环节。
有了花一棠这般令人深刻的表现,后面的人只能?称之为平平无奇,唯一有特点?的是万飞英,舞了场刀,博得满场喝彩。
然后,最后一位,随州苏氏——苏意蕴。
林随安老激动了,把刚刚啃完的羊骨头捏碎,一粒一粒放在嘴里砸吧,权当假装瓜子过个嘴瘾,凌芝颜一旁看得哭笑不得。
苏意蕴翩然入场,白衣魅色,好不惑人,众人的眼神顿时?变了,户部侍郎姜瑞锦不知为何,突然笑了一声。
“随州苏意蕴叩见圣人!”苏意蕴跪地,声清如水波,听得林随安心潮澎湃,这苏意蕴果然下了一番苦功夫啊,发声方式都做了修饰。
金冠珠帘的影子晃过女?帝的脸,看不清真切的表情,“朕听闻苏十郎是随州第一古琴圣手。”
苏意蕴激动的整个后背都在发抖,埋头呼道,“蒙圣上不弃,苏十郎愿为圣人奏一曲太平愿,祈圣人万寿无疆,贺大?唐国?泰民安。”
女?帝又沉默良久,“准。”
林随安开始砸吧第四块碎羊骨。
想不到苏意蕴还会演奏古琴,这回?可来着了。
融融灯火中,苏意蕴身姿如白鹤,带着完美的笑容,拨动了琴弦。
林随安脸垮了,她听不懂。
比起现代花哨华丽的演奏技法,苏意蕴这古琴弹得着实朴实寡淡,林随安的耳朵早就被养叼了,根本欣赏不来,只觉那靡靡之音仿佛唤醒了身体里的瞌睡虫,左边嗡嗡嗡,右边嗡嗡嗡,令人昏昏欲睡。
好容易熬完了一曲,林随安以袖遮脸,偷偷打了个哈欠,突然发现,四周的气氛有些怪异。
太安静了,静得有些渗人。
所有人静静看着苏意蕴,凌芝颜皱着眉头,白汝仪垂眼叹气,就连花一棠都敛去了笑容,轻轻摇了摇头。
林随安:啥意思?苏意蕴弹错音了?
苏意蕴显然也懵了,弹奏之时?,他的脸上一直带着自得意满的笑意,现在笑容僵在脸上,好像一个苍白诡异的面具。
姜侍郎:“太平愿此曲,讲究的是巍峨大?气,豪迈干云。可苏进士这一曲,极尽暧昧迷离,矫揉造作,随州古琴圣手,名?不副实,着实令人失望。”
林随安忙戳了戳身侧的凌芝颜,以眼神询问。
凌芝颜做了个口型:曲中藏狐媚态,意在勾引圣人。
林随安:“……”
好家伙!苏意蕴太拼了吧!
女?帝端坐宝座之上,神色肃凝,气势威压,令人生怖。
苏意蕴慌乱跪地,“苏十郎学艺不精,扰了圣人清耳,罪该万死,请圣人息怒!”
“苏意蕴,”女?帝开口道,“朕念你苦学多年?,有些才?学,又念你随州苏氏之名?,方点?了你的进士。原本望你迷途知返,为国?效力,可惜……可惜——”
苏意蕴磕头如捣蒜,“圣人息怒!圣人息怒!是苏十郎一时?弹错了,请圣人再给我一次机会——”
女?帝站起身,走下台阶,站在苏意蕴面前,低声道,“半月前,朕见你心有邪佞,以为你被歹人蒙蔽,如今再见,才?明白你是心念不正,难堪大?用。”
“半、半月前?”苏意蕴磕头的动作停了,颤抖着抬起头,待看清藏在冠珠后的脸,如遭雷击,重重瘫在了地上。
他记得这张脸,是云水河上的姜七娘!
原来,那日的姜七娘不是真正的姜七娘,而?是圣人!
原来他在圣人眼中早已丑态百出,暴露无遗,就算他真的脱胎换骨又有何用?!
圣人重重叹气,拂袖而?去,众官惶恐,齐齐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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