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下打通,这其中的暴利可想而知。
那茶铺老板见陈京观很有兴趣,就开始示意他自己可以压低价格,陈京观和他推脱了几番,基本以市价三成就买到了。
他最后留了“黄三余”的名字,让茶商送最新一批茶去自己在阙州的宅院,临走时又单独拿了一包,说是这几日品尝用,那茶铺老板没起疑,笑眯眯地送他出去,最后还暗示他若是喝得好,还可以再便宜。
“试试吧。”
陈京观将袖袋里的茶叶扔到桌上,房间里的其他人就围了过来。
关策对饮茶的这一套很熟悉,就先为自己倒了一杯,他尝过两种不同的茶叶后,发现了不同。
可是其他几个没有喝茶习惯的人喝着,只剩下面面相觑。
“所以他们的茶叶,不往遥景内部卖,为的就是让外地一些不懂装懂的人借着遥州茗茶的名声来炫耀,但实际上他们根本喝不出差别。”
陈京观抿着嘴,心底里却不得不说一句绝妙。
这茶下层的喝不起,上层的不屑喝,唯余中间这些想显着面子,却又没有里子的人对它趋之若鹜。
其实要不是他们在茶农的茶税上做了手脚,陈京观倒对此喜闻乐见。
“那他们怎么能知道这茶好的?”
关策说着,又喝了一口那个假冒的茶,他更是觉得差别甚大,便下意识撇嘴。
“如果有一日我在家宴上夸了这个茶,恰巧又有几个想要来巴结我的,你说他们会不会借机抓住这投其所好的机会,这便是故事的开端。”
看似是小把戏,可一环套一环,众人再看这手中茶汤时,只觉得满是阴谋诡计。
“刘郴的父亲应当是为了让儿子升官,便跳上了左疆奇的贼船,毕竟买过一次,第二次就更轻车熟路。不过他没想到左疆奇不同之前的刺史,他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陈京观叹了一口气,有些唏嘘,“他不只是想偷梁换柱,更是想贪墨茶税。对于前者刘郴可以置若罔闻,但是他作为市买司司丞,茶税,就是经他手办的。一旦东窗事发,他会是首选的替罪羊。”
此刻的关策倒吸一口凉气,他再看陈京观时,眼睛里满是钦佩。
“但是左疆奇能毒杀刘启,势必不会放过刘郴。刘郴以为他交出茶农就能换一个生机,可这只会让左疆奇觉得他是个摇摆不定的人,他可难说刘郴不会供出自己。”
说到这,关策也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可正当他想要立刻动身去寻刘郴时,却被陈京观拦下了。
“你知道他在哪?”
关策摇头,而陈京观轻笑了一声。
“那就等他来找我们,若他活不下来,权当是他为那几条命赔罪。”
陈京观说这话时语气冰冷,关策一时间以为他变了个人,可下一秒陈京观又笑着看他,招呼他过来。
“关知州家中以前也是种茶的吧。”
关策点头,他想过陈京观会查自己。
“那就拜托知州去说动你那些叔叔伯伯,法不责众,他左疆奇不能屠城吧。”
关策闻言不禁咽了口唾沫,接着他又听陈京观说道:“不过你那些亲戚,可也是受益者。你要想好了,你的官路,或许是他们的血路。”
陈京观这话一出,屋里的众人全看向关策,关策在目光的注视下愣了片刻,突然开口道。
“景州有句古话,人该如茶,清清白白。他们忘了根,我不能忘。”
关策的话说完, 倾身向陈京观行礼,他走出房间前顿了一下,像是有话要说, 可最终还是憋回去了。
陈京观将一切看在眼里, 他本意要派董辉去协助关策, 可从进屋那刻, 他就察觉到二人间那股说不清的纠葛, 便让平芜和席英陪着关策去了。
“你们又是怎么了?”
陈京观起身要出门,董辉就跟在他后面,而他突然地发问让董辉没缓过神, 他见董辉没回答, 就侧身去看他。
“没什么,一些小摩擦。”
陈京观闻言低头笑了一声,打趣道:“怎么,董叔也要学两个小孩,也要让我猜了?”
董辉尴尬地干咳了一声, 等他们下了楼, 他才开口。
“刚才关策见到茶农死了便泄了气,说是要回阙州请罪, 还说他一定不连累你。我觉得好笑,你都跟他到景州了, 如何能不连累?”
董辉说起刚才的事情,语气依旧算不上友好,倒是陈京观笑着答他:“连累不连累, 有时候只有当事人才能判断。若这事我没办成,我也不会觉得是他连累了我。其实我来这,也有自己的私心。”
陈京观脚下的步子放得慢, 董辉就一边走一边想着他的话,陈京观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就又接着说:“最初我是只想报仇,可现在,我认了南魏将军的身份,就该做些事情。”
董辉闻言点头,但脸上还是忧心忡忡的表情,陈京观便宽慰他说:“但是我还是很谢谢您,我知道您是真为我担心,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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