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陈舟微微挑了下眉,没再说话。
罗复全程闭着眼睛坐在车的最后排,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车在开了三个小时后,终于在十点到达红品矿场。
矿场在几座雪山之间,是一片很大的空地,青绿的矮草铺在地上,靠近雪山脚的地方变成了大块大块的石头,显得荒凉又空旷。
沿着东边雪山脚下建了几排简陋的房子,前面还支了四五排长帐篷,唯有一栋房子刷了漆,格格不入。
瞿川下车,宽大的黑色风衣瞬间被风吹起来,连同他的头发一下下地刺着眼睛,大风压着他的胸脯,呼吸都有些困难。
更糟糕的是,瞿川晕乎乎地,明明在车上还没有这样。
人类对身体真的好脆弱,这也难受那也难受。
陈舟很明智地穿了件白色冲锋衣,他掏出手机看了看,问瞿川道:“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瞿川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陈舟笑了笑,说:“这里海拔4500多米,刚才车上有供氧,现在下车,你的身体缺氧了。”
“缺氧?”瞿川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陈舟递过来保温水杯,说:“这是乌奴龙花,喝了会缓解些。喝一口就行,别喝多了。”
瞿川接过,保温杯内水还滚烫,泛着金黄,底部有几根乌黑的枝须。他抿了一小口,顿觉神清气爽,被风压着的肺也灵活起来,“见效好快!”
正要再来一口,没想到陈舟笑了笑,迅速拿过水杯盖上。
瞿川眯了下眼睛,去抢保温杯,“陈医生别小气啊!好东西一起分享!”
陈舟一手把保温杯放在背后,一手轻推开扑过来的瞿川,道:“瞿川,听我的,别多喝。”
“为什么?”
“可能有毒。”
瞿川停下动作,站在陈舟一步之外,说:“我才不信。”
“陈舟,这边。”
罗复拿好东西,关上车门。
陈舟跟上罗复,一边对瞿川解释道:“乌奴龙花是婆罗多的圣花,是补灵魂的东西,能让人的思维更清晰、身体更强壮。但这种花以纯雪为养料,以清冰为泥土,所以生长的海拔高,要求也高。全世界只有婆罗多才有。你刚刚喝的也是昨晚罗复给我的。”
瞿川并不关心这些,问:“所以为什么有毒,陈医生还是没说。”
“我也是推测,”陈舟推了推眼镜,说,“乌奴龙花一口能让人回神,那百口千口后呢?会不会出现什么别的症状?过犹不及。”
瞿川正要说什么,帐篷那边传来骚动,一群人把金栩凡围住了。他们皮肤被晒得黝黑、头发和衣服裹着灰尘,吵吵嚷嚷地推搡着金栩凡。
罗复大吼一声。他们一看到罗复立马消停,放开金栩凡,颤巍巍地站到一旁。
罗复走到金栩凡前面,把他揽到身后,和为首的矿工交流几句,朝陈舟挥了挥手,让他们过去。
陈舟低声对瞿川道:“听起来,像是有人的病情加重了。矿工们怕染病不愿开工,和金老板吵起来了。”
瞿川的目光扫过这些矿工,他们多是四五十岁,还有些十几岁的小孩,无不面容憔悴、皮肤干燥,眼神麻木。
金栩凡拉住陈舟的手臂把他往一顶帐篷里带,神色张皇,说:“陈医生,快来看看,他们说这个人要死了。”
陈舟进帐篷里,瞿川没有跟着进去,他脚步一转,往一个巨大的坑洞处走去。他从下车就看见这个凹陷,应该是矿区。
巨坑在雪山脚下靠北的地方,要走过住宅区,再往里走一段路才能到。
巨坑横纵起码有两百个足球场大小,一面靠山,另外一面围了一圈铁丝,面向住宅区的地方开了道门。门边有两个小房子,还有四五个抬枪的人在巡逻。
那些人看见瞿川,拿着枪朝他逼近,用婆罗多语和他说着什么,语气激烈。瞿川听不懂,只好举起手,一步步往后退。
后背忽然撞到一个人,瞿川回头,对上罗复的臭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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