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我了?冷不冷,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司珏听到雨声中这轻不可闻的一声,透着几分疲倦。
司珏推开他,捡起地上的外卖,转过身:
“自作多情,你继续淋雨好了,顺便清洗一下脑子。”
说罢,抬腿就走。
萧阙几步追上来,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回了家。
晚餐很丰盛,司珏这才意识到,萧阙为了让他吃顿好的,果真徒步一公里去了酒店。
但这些珍馐,吃到嘴里却极尽酸涩。
司珏闻了闻饭菜,没坏。
“不吃了,不好吃。”他放下筷子上了楼。
……
阒寂深夜,小鸟趴在软乎乎的小窝里,闭着眼,圆滚滚的小胸脯节奏的上下起伏着。
司珏在床上翻了个身。
躺床上俩小时了,饼烙了一箩筐,困意是一点没有。
脑海里总是莫名其妙浮现出,萧阙一个人坐在公交站的画面。
以及,自己倒车入库时,明明就是轧到了东西,但反复检查过,却连颗石子都没见到。
心中的不安和晦涩在胸腔内不断膨胀。
又疼又痒。
司珏挠了挠胸口,一个猛子,从床上弹起来。
他捞过手机,踮起脚尖悄摸摸下了楼。
站在楼梯口,他朝着客厅沙发探出半截脑袋。
萧阙盖着很薄的毯子,环着双臂,靠在沙发扶手上睡着了。
司珏转回楼上,翻箱倒柜,找出最厚的被子。
嘴里念念有词:“才不是关心你,你要是感冒了传染给我怎么办。”
被子很大一团,将他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远远看去,就像一条被子在自主行走。
司珏来到沙发前,放轻脚步,手指使劲收着力道,小心翼翼的将被子盖在萧阙身上。
随后立马抬头观察他的表情。
节奏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带着睡梦的酣意。
万幸,这人睡觉是个雷打不动的。
司珏弯着腰,迂到沙发末端,打开手机照明,用气音道:
“不准误会,只是用排除法确定车胎没扎进硬物,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自我建树完,司珏捏起被子一角,又捏起毯子一角,小心翼翼提起来——
提着被角的手猛地停驻在半空。
昏暗的壁灯投映在他的瞳眸中,浮现出星星点点的橘色水光,破碎斑驳。
司珏的嘴巴不受控制地紧紧呡起来,生怕自己不小心漏出声音。
心中涌起了黑色的巨浪。
那双细瘦好看的脚,脚背上清晰可见一道皱巴巴的疤痕,已经过去很多年,但似乎并没消散的意思。
而那只脚的无名指和小脚趾,捆着厚厚的纱布,根部还有明显的红肿擦伤。
司珏仓皇地转过头,眼前的场景渐渐氤氲不清。
原来自己倒车时真的轧到了萧阙的脚,不仅有擦伤,还骨折。
原来他坐在公交站下不是在思考人生,而是痛地走不了。
可他一个字也没说,走路时也并未表现出任何不适。
就像当年,明明是自己先犯了错,摔下楼也是活该,可那个孩子连刀子都没来得及拔,便忍着剧痛下来查看他的情况。
司珏使劲拢着五指,死死咬着下唇。
滚烫的泪水还是簌簌落下。
他双臂往沙发上一搭,将脸埋进臂弯。
既然可以穿越到另一个世界,那能不能研究出时光机把他送回十六年前呢。
脑子里一片乱麻,司珏整理不清应该先去想哪个点。
“嘶、嘶。”他抬起眼,半边脸埋在衣袖里,直勾勾望着那肿胀不成型的脚,不停吸着鼻子。
眼前一双脚忽然动了下,随后缩进了被子中。
司珏身体一顿,立马坐直身子看过去。
一抬头,萧阙的脸近在咫尺。
司珏瞳孔一颤,忙收住眼泪,瘪着嘴,往后欠了欠身体。
萧阙似乎刚从梦中醒来,困意还在。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喑哑着道:
“你的花样真是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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