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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2 / 2)

着腰带,正准备解决。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接近了他。

空气中隐约浮动着一股血腥气。

冰冷的刀尖抵上了他的后颈。

薛太义蓦地睁大了眼,瞬间睡意全无。

“来、来者何人?可是要求财?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他强装镇定,但哆嗦的双腿还是出卖了他。

“北狄人和你演一出戏,便害死那么多人,既然你这么怕死,我成全你,如何?”

冷如玄铁的声音响起,一字一句,似恨不得将薛太义千刀万剐。

薛太义再糊涂,此时也听出来了,叫道:“穆钎珩?!你居然没死?”

穆钎珩冷声道:“不止没死,我还要你死。”

短刀没入薛太义的颈肉一分,渗出血珠。

薛太义顷刻慌了,连忙求饶:“穆少将军,你误会了!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通敌啊!穆少将军,我知道你们穆家世代忠君,我犯不着害你们啊!”

但穆钎珩明显是一个字都不信。

他慌不择言:“是宣平侯!不管是北狄,还是我都是受他蛊惑,穆少将军,我一时猪油蒙了心啊,饶了我……”

刀刃划破血肉的声音响起,薛太义被一刀毙命。

他姿势怪异地倒在地上,裤子上湿了一大批,眼里写满了惊惧。

“再有什么借口,找阎王慢慢说吧。”

说完这句话,穆钎珩便离开。

远方隐约可见一盏孔明灯,在风中飘摇。

上面写着两个名字:

穆毕武,简青。

穆钎珩握着染血的刀,走一步,伤口绷裂更严重一分。

他的唇色苍白得吓人。

薛太义死前吐出的宣平侯三个字,却在他心中生根。

出了这些事,朝廷召他回京的圣旨,不日后必定到来。

想到京城,便想起那张精致的脸。

——那张漠北的风沙永远都养不出来的脸。

回京后,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便是那张脸。

风沙肆虐的夜里,他祈祷,不要在京城见到谢明夷。

谢明夷那样的人,理应回到锦绣江南中去才对。

——

茲州。

烟雨如幕,峰峦叠翠。

小舟缓缓行,一碧万顷的湖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

雨丝连绵。

“客官,离宁州已经过了四十里了,前面就是江桥的水驿,小的只能送客官到这里了。”

船夫身着蓑衣,头戴斗笠,操着一口吴语,对立于船头的青年男子道。

男子手持一把油纸伞,清秀眉间似有愁绪,他闻言转头,清浅一笑,道:“一路来,辛苦船家了。”

船夫忙摆手,道:“怎会、怎会?客官还肯坐我这老骨头的船,对我来说已经是万幸了。”

他一边划桨,一边偷偷打量青年。

瞧这气度,这风姿,绝对不是寻常百姓。

贺维安却不知船夫的想法,山水都略过双眼,船每前行一里地,原本平静的心便动摇一分。

远处岸边的水驿种满了桃花,此时临近六月,暑气袭来,桃花大多凋零,在玄色的树干上,只剩几朵还在盛放。

他原本不喜艳丽繁盛的桃花,若是换了从前,见桃花稀少,便只觉别有一番雅趣。

可是现在,他看到细雨打在桃花上,哪怕雨的力道这般轻柔,心中竟都生出一些怜惜之感。

有些人,有些事,早就悄悄改变了他。

是夜。

江桥县令早早就在水驿等待,为朝廷命官的来去行方便,是他们这些地方官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的约定。

他见到贺维安,既惊奇于大名鼎鼎的状元郎、宁州刺史竟如此年轻,又为贺维安只身一人前来而讶异。

贺维安看出了他心中的思虑,便解释道:“如今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我只是比别人早一个月回京述职,没什么好招摇的。”

县令笑道:“大人高风亮节,朴实无华。”

贺维安报之一笑,以茶代酒,与县令一同用了简单的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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