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拐进天绶宫西侧的长街,不一会儿,两头又冒出了前来堵截的人马,这一次,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荣桓。
荣督公缓步走到他们面前,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花间公子,哦不,应该说,是花间娘子才对,娘子方才那场表演,看得咱家也心潮澎湃呢。”
祁襄问:“荣公公这是要公然违抗肃王殿下的旨意?”
“肃王?呵,咱家只听命于圣上,肃王与你勾结谋反,我又怎能姑息!”
“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公公解惑。你既听命于圣上,又早有布局,为何方才在天绶殿故意按兵不动呢?”
荣桓意味不明地笑了:“是啊,这是为何呢?”
祁襄一惊:“莫非……?”
“有一件事上,咱家与娘子倒是志同道合,那就是,我也想那梁御风死,此人如今比本督还要得圣上信任,我又怎容得了他呢?”
“原来如此。”
荣桓得意一笑道:“那么,还请娘子配合咱家,跟我去缉事司走一趟吧。”
“想得美!”何田大喝一声,挥刀迎了上去,太监们一拥而上,白刃闪动,血光飞溅。
祁襄也提起了刀,荣桓却道:“刀剑无眼,娘子既已有身孕,就不要以身犯险了。”
她颇有些不可置信:“你是如何知道的?”
荣桓冷笑:“缉事司眼线遍天下,寻花阁在京中闹出这么大一番动静,难道就不会留下一丝蛛丝马迹么?”
祁襄浅浅蹙眉,来不及细想,她挥刀朝着荣桓劈过去:“少废话,想抓本姑娘,你缉事司还不配!”
两名太监飞身挡在荣桓身前,尖刀直刺上来。他们得了令要捉活的,对她并不下死手,她很快占了上风,却又有更多人围将上来。
何田这边形势也不容乐观,胳膊上、后背上都受了伤,这些人显然要取他性命,招招都往要害上攻。但他也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被扰得起了脾气,完全忘记了身上的痛,像一头暴怒的野兽横冲直撞。太监们被他杀得七零八落,后头的一时也犹豫起来,不太敢上前送死。
他拎着大刀,就要来杀祁襄身边的太监,忽然一位红衣白面的太监不知从何处闪身于二人之间,他手一扬,一把银粉飞散开来。
“何田,闭眼!”
祁襄大呼,然而为时已晚,下一瞬,只见何田眼中渗出几行黑血,他的瞳仁极速失了焦,眼球化脓溃烂开来,他捂住脸发出痛苦的哀嚎,祁襄怒火攻心,一刀劈在那人后背之上,鲜血溅了她满脸。
那红衣太监怒吼回身,发狂似地朝她扑来,祁襄只觉一阵剧烈的头
痛袭来,几乎站立不住。
眼前一黑,她跌进一人怀里,再次醒转之时,那红衣太监的脑袋已经和身子分了家,那颗白净的头颅咕噜噜滚到宫墙脚下,双眼仍旧睁着,望向天空。
大批黑衣侍卫手执弯刀赶来,三两下将荣桓的人杀了个干干净净。侍卫们袍子上绣的雪狼龇亮冷冽的尖牙,揽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却透着暖意。
“我不是说过了,不要伤她。”头顶压来的嗓音浑厚低沉,却冰冷彻骨。
祁襄体内的血液仿佛凝滞了,从刚才开始萦绕在心头的那一丝不和谐的印象骤然明晰起来,她仿佛终于捡到了拼图散失的关键那一片,但脑中终于串联起来的思绪令她几乎再次晕厥。
荣桓望着一地的尸体,眼中也现出惊恐:“你这是……什么意思?”
扶着她的人缓缓道:“我的意思,荣督公去了地下自然就明白了。”
一名黑袍侍卫出现在荣桓身后,手起刀落,一道血柱自他身后喷薄而出。不可一世的荣督公就这样瘫倒下去,连一声呻吟都没发出。
何田的双目已然变成了两个充血的窟窿,感受到周遭忽然安静下来,他伸出双臂摸索着,大声问:“姑娘,你在哪里?姑娘?谁来了?荣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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