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还没好全的手指弹琴。
每天练完琴,琴弦上都染着血。
君无渡惨笑了下,他只知道他会弹琴,还以为给他把琴弹能讨他的欢心。
程云臻开始沉着伪装,等待下次机会。
崔管事是个心思老辣的,他不喜让炉鼎私下过从甚密,怕不好控制,但知道程云臻是个不服管的,故意看着他和林怀嫣走近。
甚至程云臻的第二次出逃也是在崔管事的刻意授意下进行,等把他抓回来后,对林怀嫣实行连坐。
程云臻崩溃了。在愧疚的精神压力折磨下,他很快像变了个人,沉默苍白,他开始不再想家了,甚至连在梦中都要克制。
短短三年,一个原本耀眼漂亮的人被折磨得体弱多病,学会了麻木地讲出一长串将自己待价而沽的话语。
君无渡因他被折磨出来惊人的脆弱美丽而心折,却从未听见他内心绝望的呼号。
从他的记忆抽离,君无渡趴在冰棺之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哀哀地想,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灵魂穿到异世,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他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程云臻如此抗拒于他,甚至都想过是否他杀过程云臻的亲朋好友,才会惹得他如此。
他如今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晚了。
程云臻不肯告诉他,自然是因为他不是那个值得托付秘密的人。
直到他死后,他才知道他的名字。
再也按捺不住那锥心刺骨的悲伤之感,君无渡干脆坐进冰棺之中抱起程云臻。
他低头去亲吻他的嘴唇,尝到一股咸味,程云臻自然是不可能再流眼泪的,原来是自己的眼泪流到唇边。
再一瞧,昨日为了画符,自己身上划的那些伤都已经好了。使些力气拔掉自己一片指甲,也并不觉得有多么疼痛。
心中的悔恨之意,如何能解?如果当时他赶在那老妪之前,将程云臻接来霁川,好生礼待,不叫他直面那些险恶丑陋的东西,不会无助,不会受伤,不会流泪……
虽如此想着,君无渡也清楚,以自己的性格,既一见他钟情,怎会轻易放过。
又枯坐了半日,天边第一丝阳光照在两人身上。君无渡突然想到,他既是无缘无故穿来此世,说不定已经回去了吧。
回到他阳光明媚的世界里去。
这念头一涌上来,君无渡便觉是极有可能的。他将程云臻又好好放在冰棺里头,擦掉他脸上自己留下的眼泪,布好结界后起身出去。
听到君无渡说不必再准备唤灵搜魂大阵的材料时,君雪银有些惊讶,但这个结果自然是她和所有君家的人乐见的。
君无渡看样子已经差不多恢复平静,道:“让……他安心去吧。”
出口时仍下意识地想讲秦云。
他略一思索,觉得程云臻一定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既然如此,如果唤灵搜魂大阵阻了他的脚步绝对不可。
程云臻能从他的世界里穿过来,他自然也可以穿过去找他。
虽对如何能穿过去的事情暂无头绪,君无渡还是觉得有了一丝希望,只是想到程云臻终究还是死过一回,还是浑浑噩噩,又自回了寒天峰去。
这日夜里,寒天峰上忽然又现出了雷劫漩涡。
高温的雷火几乎燎了整座雪山,众修士都遥遥观望,不敢向前,天地异色,雷劫漩涡像是倒挂在天穹上的一座山,不知过了多久,从天空中掉落下来一个小小的人影。
君无渡残破的雪色法衣向上飘飞,看起来竟如天人下凡。
第一次尝试,失败了。
忽然,天空中传来了一道声音,君无渡若有所感,抬头望去。
只见雷劫漩涡消失得无影无踪,云层深处传来编钟九响,有四位天神踏祥云而下,其中一女神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道:“君无渡,你以杀伐证道,虽业障缠身,但曾平定魔物,身积功德,而今劫数已满,以杀入道者,当执掌天地刑杀之权,速归位刑杀星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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