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别人家,自然是故意的。
这是某种提醒,或者说是威胁。
对方站在转盘前久久不肯离去,有人靠近转盘就神色不安,明显转盘上的手脚没来得及去除,等人一转转盘就会暴露。
叶青釉是想提点对方,既然会暴露,这事儿就是不可为的,毕竟人群中也有些人认识他,也知道他的家境,更知道陈家家在何方。
一旦今日另一个人转动转盘,被大伙儿发现转盘的手脚,这个姓陈的年轻汉子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叶青釉相信自己的判断,而她的判断,就是年轻人明显是初犯。
如此,若是对方愿意在瘦小汉子转盘之前,找个借口将影青瓷还回来,那这事儿,包括对方的名声,她自然能想办法保住。
叶青釉脑中思绪构建的十分好,可明显,她还算是漏算了一步,那就是对方的承受能力显然有限!
下一刻——
对方显然一副又惊又惧的模样,捧着装有影青瓷的盒子痛哭流涕的跪倒在了地上!
围观的众人皆是一愣,叶青釉心道一声不好,刚想让对方起来,可陈姓小子的声音愣是比她的动作还要快上三分,含泪哭道:
“叶小娘子,劳你和阿叔有心,还惦记着我娘”
“我,我真是个畜生,明知道你们一家都是好人,我还在转盘上动了手脚!”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叶青釉回头,想要让自家老爹过来将人扶起,却没想到余光一瞥,就见叶守钱也是一脸大惊失色的模样,显然没有回过神来。
而在叶守钱一边的长留倒是若有似无得点着头,似是明白了什么
你点个屁头!
明白啥了你就点头!
叶青釉心中两声暗骂,喊道:
“爹!”
叶守钱被这一声喊得猛然回神,迈着步子靠近,正准备拉起陈家小子,没想到陈家小子的惊人之举还不止下跪,一瞧见叶守钱靠近,连忙双手平举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叶守钱,方正的脸上满是泪痕:
“阿叔,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我娘病的太重了,每日就要不少汤药,我实在没银钱,家中能卖的田地都卖了,家里也只有一间破茅草屋,我每日都干活,可总是凑不够银钱。”
“昨日也是大伙儿说只要挑到好瓷器,立马摆摊就能倒手卖出去,这才咬牙借了些银钱,想要来这里碰碰运气”
“没想到,我来到这里,就碰见刚刚有人在捣鬼,我当时靠转盘最近,心中就生出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围观众人的交头接耳就没停过,碎碎念飘进陈家小子的耳中,他又举起蒲扇一般满是老茧的手糊了一把眼泪,将盒子强塞进叶守钱的怀中,咬牙站起,转动了一下转盘。
瞬间,转盘缓缓而动——
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又停在了标有影青瓷的位置上!
鲜活之人
原先的叶青釉将转盘与悬停的指针分别涂了红白两色,为的就是让围观的众人当场就知晓结果,没有争辩的余地。
可叶青釉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招没对那些挑刺的客人们用上,反倒是被陈家小子用以验证他所言非虚。
陈家小子此时转动转盘,因着红白分明的两色,饶是在人群最外围的看客们因嘈杂没听清楚内里讲了什么,但眼睛也都瞧了个分明,当即就炸开了锅:
“不是说影青瓷很难转吗?昨天几百号人转盘,一个人都没有转到,怎么今日才过了一半,转了两次都中了?”
“对,还是连着两次!还能这样?”
“诶诶诶!!!好像还是同一个人转到的?这人手气那么好?”
“不对不对,咋可能连着两次转到那么小一块儿地方,我睁大眼朝同一个地方尿都没尿的这么准”
“虽说话糙理不糙,但你这也太糙了!”
叶青釉的脸色面容扭曲了一瞬,但仍极快平和下来。
现在这副场面,是她所没有料到的。
她虽然原先就看出来这是个新手,且临时起意的‘贼’,但却从没有想过仅仅是三言两语之间,对方会直接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做了手脚。
这种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极端的投机者,辩无可辩,所以才顺坡下驴,承认自己的手脚,想要得到宽恕。
可这种情况是不存在的,因为叶青釉只不轻不重的敲打几句,给对方留了挽回的余地,对方也没有争辩。
至于第二种
那就是,对方的心中,许比任何人想的都要煎熬。
听自家老爹以及周遭客人的说法,对方家中境遇十分差。
虽说也是有缘由才干出这不光彩的事儿,可对方认下错后,在龙泉这个地方往后别说是立足,哪怕是去好人家找个活计,估计也难。
无论是一念之差想要取走影青瓷,作乱后的心态,还是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承认做手脚
在叶青釉的眼中,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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