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开恩!”
都会揣度朕!都会看朕脸色!
朕忍无可忍一脚踹他,“晏载,你给朕滚出去!”
明娉被贬为庶民,不能留在京城,流放去了外地。
离开的那一天,朕站在城门之上看人押送她出城,眼皮子底下,晏载也站在朕身边看她。
两个人隔着城墙,一个在地下,一个在城墙上,遥遥对望。
当年她送晏载,是盼着他早日凯旋,如今晏载送她,一去再无归。
朕准他送,让他下去送。
晏载下去了,站在城门之外,跟她面对面,却没有话讲。
最后,朕看见明娉开口说了什么,晏载又开了口。
然后,明娉奔向他怀中,流着泪抱他,脸紧贴着他的胸膛。
晏载呆了呆,一会儿,抬手去抚她的背。
本来,不是什么值得再看的场面,朕刚想要转头去看别处,突然之间明娉抽出来晏载的佩剑,一剑从后面刺向他的背。
身边几个押送的士兵反应迅速,立马拔刀跟她抗博,她拿着剑竟然打了几个来回——她跟晏载学过剑。
她剑还使得不差。
晏载倒在地上,她拔剑又要去割他的喉咙,被另外的兵拿刀给她将剑挑飞,另外一刀没有长眼睛,砍到了她的脖子。
朕让人去救晏载,明娉当场毙命,晏载送去了医馆,侥幸剑捅得不深,他没有伤到要害,活了下来。
朕去问他,“拿剑伤你之前,明娉跟你说了什么?”
晏载苍白着脸,说明娉问他,为什么在我身边有这么多的机会,他不替她杀了我报仇。
年少欢喜,善始善终的少,面目全非的多。
朕吃了去除余毒的药,困意多,常常半天都躺在床上。
有什么事,要紧的都在床前跟朕报。
贺栎山没有捉到,一点儿他的踪迹都抓不到。
也许,他已经到了冀州。
烦心事不止这一件。
另外一件,北边虿廉人犯境,战事告急。
太祖开国之时, 虿廉人常犯。
虿廉人天生高大,高鼻深目,毛发多, 有一些人天生红发, 与中原人一眼就能够分辨出来, 所有寇匪之中, 虿廉人最令人忧患。
虿廉蛮荒凄寒之地, 物产匮乏,冬时每每大雪, 虿廉人的军队耐寒抗饿,冬时作战无往不利, 虿廉人的首领叫做昶旦,昶旦只是一个称号, 一旦有人当上昶旦,便不会再有人称呼他本来的名姓。
上一个昶旦死了, 下一个昶旦换上去, 虿廉人称做换日月,上一个昶旦叫一世,下一个就叫二世,上一个叫五世, 下一个就叫六世, 如此区分。昶旦是天定,上天每选中一次,虿廉人就叩拜一次天地, 承认受这一个昶旦统治,不再喊他从前的名字。
虿廉人认为昶旦选定之后,身体里面就住进来了上天派下来的神使, 喊原来的名字,就会把神喊成人,是不敬的罪孽。
谁公开喊了,上至八十老叟,下至三岁小童,统统都要杀头。
曾经太祖手下有一个奇将,他派人去打探了昶旦原本的名字,两军对垒之时,击鼓鸣金,上万人一起喊昶旦的名字,名字前面后面,还带一点不堪入目的脏话,霎时之间虿廉人士气全散,溃不成军。
后来,那一战后,统军的昶旦一病不起,就这么死了。
虿廉人认为是昶旦的神使之魂被喊回了天上,说我军冒犯神灵,跟我大丽人不共戴天。
这不共戴天之仇,时不时就要跑过来试探看能不能报。
虿廉人难缠,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作战狡猾,更是因为他们心中有仇,比任何一支犯境的蛮族都还要恨,其他蛮族有商有量受降割地,他们的人捉来,不肯带路,不肯求饶,俘虏不怕死,只能够杀。打他们没用,抢不过来什么,杀他们的人,还浪费功夫磨刀。
据说,虿廉人信的神叫做澶,澶是人狼之身,骁勇善战,任何一个降兵死了,到天上去都会被澶捉起来油煎火烤,永生永世都不能够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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