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招惹。”
他的意思是,他觉得朝中许多大臣应该也不愿意将千金许配给他。
其实不然。
名利富贵,天底下的人,虽然清的不少,但俗的还是占大多数。
“怀深担心娶回去的王妃吃醋善妒,将怀深家中搅得一团乱麻,朕心中有一个人选,朕替怀深瞧过,家世背景都好,貌贤端庄,也是一位才女,素来有一些雅名,怀深愿意,朕为你做主这一桩婚事。”
我说完,周遭一时安静。
咫尺之间,我能够听见他的呼吸声,与风声不相上下,在我耳朵里面争锋。
花色浓处,万千霞光披身,他侧过首,“皇上安排,怎么都是好的。”
声音没有起伏,脸上笑意浮过,缓缓又落下去。
我一颗提上来的心,坠回去。
“怀深放心,你的婚事,朕让礼部亲自帮你去办,天下最贵,你我亲如血脉共连,不分你我。”
贺栎山的婚事定在来年初春, 礼部的人替他算了,一个吉日,逾越规制, 礼部的人来劝我, 我没听劝。
皇后下狱之后, 跟林承之一块在大理寺问审, 许多罪名她都不肯认, 我忙于案牍之间,也没有功夫去管她。
外地的折子传到京城, 途中耽搁,有时候上面写的内容, 报过来已经晚了。
有的官报信的速度,还没有那些天南地北走街串巷的货郎灵通, 消息从外地一路传到京城,再一路传到京城的官耳朵里, 最后又麻烦一遭, 才到我面前。
都比外地来的折子快。
我在宫中独揽大权,某种程度上说,也不过我已将耳目交给别人,朝中那些大臣, 不说给我听外面的事, 或者有心要瞒,上上下下恐怕偏偏我不知道。
所以朕重新设立了一个听政司,与六部平起平坐, 专查民情,以及监督谏议朕手下的官。
这件事情传出去,听政史给我报, 说下面的官员皆胆寒不止,列出来哪几个哪几个官,喝酒吃饭的时候议论这件事,说我坏话。
听政司的人急于立功,顺便挟了一点私心,写上来的人其实我从前也有过一些了解,不完全是那样秉性,被他们说得马上就要犯上作乱,跟林承之是一个路子——当一个人作恶到某种程度,便能成为一个说法,譬如貌若潘安,就是说美到极致,逆心堪比林承之,就是恶到极致。
称作,若林之人。
几个老臣被点在名,朝堂之上跪下来说冤枉。
人闲下来就爱议论一些有的没的,也不必都往心里面去。这种东西,说完全没说,也未必,说了么,也或许没那么严重。朕说这几位是忠臣,朕不信,听政史渎职滥权,就将听政史革职,换了一个新人上去。
朝堂之中风起云涌,被我搅得一塌糊涂。
之前那个听政史叫柴蟠,因为办事不力,革职之后扔进大理寺还在调查。
朕去看过他,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缩在干草当中,见了朕也不起来行礼。
他脸别过去,眼睛没有看我,声音带着挥之不去的不忿,“臣愚,以为皇上看重臣。原来皇上借臣当这个靶子,杀鸡儆猴,皇上拨乱反正完了,便觉得臣这个靶子碍眼了。”
转过头来,他直视我眼睛,似乎我不说话也惹恼他,比刚才还要咄咄逼人。
“皇上不过想要借听政司的手拔去太子和皇后在朝中的人,臣报上去,皇上只处置愿意处置的人。臣替皇上无孔不入,朝堂之中怨气横生,皇上倒过来将臣革职,成全皇上一片好心,皇上拿臣的命去抚贴皇上看重的大臣,皇上是仁君,臣是奸臣。”
“知道臣的下场,下一任听政司便不敢再像臣这样尽心卖命——皇上告诉臣想知道这些大臣府上秘辛,却原来皇上根本不在乎。皇上这一招,压制听政司威风。”
“臣忠君报国,纪成安的冤枉得以昭彰天下,臣比纪成安冤,只皇上不觉。”
若非他权欲熏心,借手中权柄打击报复,也不会如此下场——找他过来,本就知道他的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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