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景杉嗔目道,“果然悍妇!”
吴筠羡正愣着,被他这一声叫得回过神来,厉色道:“你还敢说!”
她右手使力,从我手中抽回长鞭又要挥下。我再不敢任她胡来,抽了身旁侍卫的剑与她对上,缠斗数个回合,趁她用鞭子纠缠剑身之时朝她下盘攻去,她侧身躲过我这一脚,握鞭子的手一松,被我反将鞭子挑走。趁她愣神,我欺身而上,将剑抵住她的脖子。
景杉提着包袱一溜小跑至我身后,扬眉吐气般道:“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想拦我三哥,哼,还不赶紧让人放我们走。”
吴筠羡功夫确实出挑,只是我习武多年,加之我又是男儿,胜她不算光彩。
我道:“王妃得罪。”
吴筠羡冷眼看着景杉,景杉嚣张神色又有几分收敛,拉着我的袖子小声道:“三哥,我们赶紧走吧……”
若我今日不来,兴许他夫妻二人闹上几日就消停了,可景杉有了我撑腰,说了些荒唐话,吴筠羡也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人……经这一搅合,此事该如何收场?景杉娇纵惯了,必然不会低头,吴筠羡……看这样子也不是什么善茬……
本王头疼。
“弟妹,我只带景杉出去住两天,等你们二人都已冷静了,我再将他带回来跟你道歉。”
“三哥,你说什么呢!我才不会跟这悍妇道歉!”
吴筠羡定定看着景杉,忽然眼睛里有泪珠掉落。景杉怔了一瞬,恶狠狠道:“你别装了!你整日在那舞枪弄棒,将我康王府上下搅得乌烟瘴气,现在作这副模样,只会让本王觉得恶心!”
吴筠羡红着眼睛道:“你说我恶心?你整日不学无术不思进取,没有半分男儿气概,我堂堂将军府的小姐嫁了你这么个懦夫,我才觉得恶——呕!”
话没说完,整个人已经弯下腰去,吐了起来。
丫鬟冲上来唤了两声,见吴筠羡没有理会,脸色难看至极,赶紧跑去叫了大夫。
吴筠羡被人扶进了景杉的屋子,我二人在门外等着,景杉目瞪口呆了半天,萎靡而不可置信地不停喃喃,“她、她怎么就吐了,她凭什么吐啊……”
过了一会儿,大夫诊治完,叫我二人进屋。
景杉刚迈进门槛,大夫皱巴巴的脸皮转过来,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胡子抖了两下:“恭喜康王殿下。”
景杉:“什么?”
大夫眉毛一扬:“王妃有喜了。”
我将此事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了宸妃,她刚听了两句就火冒三丈,连说这吴筠羡没有教养,要景杉把给她休了,直到听到大夫诊治这段,刚烧上的火又灭了个干净。
“怀上了?”宸妃眼神一惊、一喜、一沉淀,语重心长道:“嗯……这个,这,这刚怀孕的女人,确实心绪常有波动,你去劝劝景杉,让他大度些过去了。况且,景杉要真把吴筠羡休了,吴英去皇上那儿闹,景杉又如何向他父皇交待?”
这一架打完,害得吴筠羡动了胎气,我就差人送了一些补品上门。景杉倒是解脱了,府上再没人管着他,可康王妃怀孕这事传了出去,他那些个狐朋狗友也不敢叫他出去喝花酒,怕得罪了吴英。他在府上待得无聊透顶,跑去了安王府找贺栎山,听说是要跟他借钱。
贺栎山一面稳着景杉,一面派人来找我。
我到的时候,正巧碰见景杉愤愤不平地在那拍桌:“不就是个孩子吗,你们怎么都向着她?本王难道不比一个孩子重要?”
“呃,这个嘛……”贺栎山拧着眉头为难正为难,抬头见我来了,眼睛一亮,赶紧甩摊子,“康王不如听听晋王殿下意见。”
贺栎山不好将景杉赶走,只好我来做这个恶人。
景杉虽行事荒唐,到底还是听我这个皇兄几句,我好说歹说将景杉劝回了康王府,贺栎山望着景杉离去的背影,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幸而殿下今日来了,要真将钱借给康王去赌,我不得给吴筠羡活剥了不成?”贺栎山说完,眼神落到我左手手掌缠着的纱布,皱着眉“啧”了一声,“你这又是怎么了?”
我苦道:“本王已叫她活剥了一回了。”
我大老远来这一趟不容易,索性留在贺栎山府上吃了个饭。席间,贺栎山问及当日景杉府中发生之事,听我说完,十分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笑完,他敛了敛神色道:“宸妃娘娘还是跟从前一样,事事操心,什么都想替康王殿下打点了。可依我看,康王殿下既已成家,宸妃娘娘就应当将自己摘出去些,叫你去管,于情于理都不大合适。我知你心疼康王殿下,从前在宫中便罢了,如今我却要劝你一句,你照顾得了一时,照顾得了一世吗?有些事,放手由它去罢。”
贺栎山在我心中,只比景杉稍强一点。
可有时他说一些话,常将我从混沌中点醒,令我觉得他是一半荒唐一半通透。
见我久未答话,贺栎山放了筷,摇头叹息道:“殿下如此护他,他便永远不觉得自己做的事错,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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