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这,他其实平常并不这样。”
“恐怕是平常没牵扯到什么利害关系。”
“倒也不是这么说,他其实……”
“虽说下官不该背后议人是非,但与君子交,便无话不可交,若有什么没说清的,遮遮掩掩的,可见并不是值得交心之人,殿下也不必多费心,且随他去罢。”
在柳府中搜出这么多箱子真金白银, 柳文崖无辜显然就成了一个笑话。
现在的剩下问题就是,柳文崖究竟是自尽,还是被人谋杀?除了柳文崖之外, 那场会试是否有其他考官参与舞弊?
有这账本和密室, 柳文崖的罪是跑不了了, 但大理寺中若真有内鬼, 难保不会在接下来的审问中再出岔子。故江起闻差来搬箱子的人并不多, 搬完之后,又与我、林承之一道向他们叮嘱了一番。
“此案事关重大, 皇上派晋王殿下、林修撰与本官一起协查,现在正值案情关键, 尔等若敢泄露此事,不止本官, 皇上和晋王殿下也必定绕不了尔等。”
江起闻这招狐假虎威,从一开始用到现在, 依然十分好使。几个人吓得连连保证, 绝不让旁人轻动。
交代完,我与江起闻、林承之一道去了大理寺,来到江起闻处理公务的房间。
屋里没人,他巡视四周, 关好窗户, 走到案前,熟练地从摞成堆的案卷中拿出来一本递给我。
“这便是柳文崖坠湖的第二天,下官所审的其余考官的笔录。”
我翻了几页, 没多时便合上了。
“这也没审出什么啊。”
江起闻颔首道:“正是。”
我奇了:“那,江大人给本王看这卷宗,是何用意?”
“众所周知臣前一天刚上告朝廷, 第二日便听说了柳文崖坠湖的消息。也就是说,柳文崖坠湖,是在下官上奏皇上的当天晚上。提审的手续还没办好,柳文崖却先一步死无对证了。”
我点点头。
“若其余考官都没参与此事,那么一问三不知,倒也说得过去。可是,如今柳文崖参与舞弊一事已得到证实,当日的几位考官,真能脱得了干系吗?若其余考官皆如账本上所记,都有舞弊之嫌,那么谁能在提审文书下来之前,将每位考官的口都封得严严实实,在大理寺盘问之下仍能滴水不漏呢?”
我道:“江大人的意思是说,阻挠此案之人能力巨大?”
江起闻道:“案件尚未开审,柳文崖为何会觉得自己一定逃不掉了呢?殿下也看见了,柳文崖家中的那处密室,大理寺搜了几次都没发现,今日还是得林修撰帮助,才知道这书架的奥秘。再则,像柳文崖这般心细之人,若真是想以一死来保全清白,为何不先将屋内的赃物转走呢?”
我恍然道:“柳文崖是来不及转走这些赃物,他不是自杀。”
江起闻点头:“仵作查验柳文崖的尸体,死因确为溺水。如此,殿下觉得,柳文崖是失足的可能性大些,还是被人推下湖中的可能性大些?”
自然是被人推下去的可能性大些。
然而他这样套我话,我却不想承下去,且我心中本有别意,遂转过头道:“林修撰,你怎么看?”
江起闻与本王都把林承之望着,他似乎没想到有此一问,愣了一下方道:“下官觉得,柳文崖若真是醉酒,被人推下湖中,确实没什么生还的几率。”
我道:“本王与林修撰想得一样。”
江起闻了然一笑:“殿下和林修撰似乎都不愿直言此事。”
杀害当朝二品大员,此事已比科举舞弊案还叫人不敢细想。
“这杀人之人,必然不知道柳文崖将赃物藏在了哪里。柳文崖的罪证到手,也间接证明高晟之死不是偶然,更证明这幕后之人,一直在盯着此案走向。”江起闻凝声道,“二位觉得,此人下一步,应当是要干嘛?”
以我对我二哥的了解,他倒是能做出这一档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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