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又故意问:“那我告诉你,昨晚他向我告白了,你是不是会更生气?”
“也许会。”池南暮唇角抿得紧,明显更气了。
池南暮竟然会吃醋到生气。
江初轻笑,松开手刹按钮,“不过我已经告诉他,他喜欢的只是我演的角色,而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是真实的池南暮。”
说这句话时,江初很认真,不带一点玩笑意味。
池南暮眼神霎时失焦,迷恋般走神,很快吻到江初唇上,轻轻一点,犹如远水止渴,解不了一点火。
江初总能轻易挑逗他,说的不是情话,不过一个平淡的呈述,威力却比蜜语大。
“去我那里,还是回金栀苑?”池南暮低声问。
“去你那儿吧,”江初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你那里更近。”
闻言,池南暮勾起唇角,幅度很小,不易察觉。
车程不算远,江初先小睡二十分钟,接着上身忽然一颤,猛地清醒,困倦一消而散。
“到哪了?”江初望向窗外,迷迷糊糊问。
“还有十分钟,”池南暮问,“要不要开窗透气?”
导航显示温度超过二十摄氏度,但现在江初莫名觉得冷,摇了摇头,“不用,我有点冷。”
“是不是伤口”
池南暮话还没说完,倏地瞳孔一缩,骤然踩下刹车,疯狂向右转动方向盘。
一辆中型货车速度极快,忽然变了线逆行,正对着他们驶来,根本来不及躲。
砰——!
惯性先扯着江初往左偏,再被巨大的撞击力来回拉扯,安全带勒得五脏六腑发疼,意识从体内抽离一瞬,再被重重灌回来。
“初初,初初”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喊声,江初的视线缓缓聚焦,四处乱窜,最终定在驾驶座上。
左边车门承受了大部分重量,被撞得稍有变形,好在车窗玻璃只有裂痕,并没有碎。
但池南暮的半张脸上全是血,鲜血一汩汩往下流,浸湿眼皮,伤口在头上。
“手机在哪?!我叫救护车!”江初没力气解开安全带,只能使劲伸胳膊,去抓池南暮的手机,目眦欲裂,红着眼睛叫喊,惊恐到可怖。
所以那时,目睹他车祸的江初,也是这么恐惧
池南暮想,如果可以,他不该让江初独自承受这么多。
“嘘冷静,会有人报警叫救护车,不用害怕。”池南暮轻轻抓住江初的手,回握住,意识开始不清晰。
池南暮好像很虚弱,说话也变得慢吞吞。
江初死死瞪着池南暮,仿佛噩梦再现,呼吸过度,不敢眨眼,怕一闭眼,情况就会变得更糟糕。
“听我说,初初,听我说,听我说”池南暮不停重复,语速越来越慢,大脑即将宕机。
“你别一直说话浪费力气!”江初急得生气。
池南暮将头侧靠在头枕上,在视线彻底变黑之前,拼尽全力说:“如果,这次我再忘记,你不要再等我。”
“你再不乖,我就把你送孤儿院去。”
“我爱江初,至死无休。”
“谢谢你不要再等我。”
无序的画面交错,混在一起,没有逻辑,只有可怖的血和恐慌。
江初猛地睁开眼帘,头抽搐着疼,喉咙也像火烧般发肿,仿佛做了场漫长的噩梦,将他此生的所有厄运又体验一遍。
周围未开灯,等眼睛适应了,江初坐起身,拿起床头柜上已经修好的手机,慢慢爬下床。
他在病房里。
鼻尖有淡淡的消毒水味,江初摸索着往门口走,右手臂有种不明显的痛感,但他顾不上在意。
咔嗒——
病房门打开,走廊的灯光照进来,江初半阖着眼,听见一声呼喊。
池北晖站在走廊里,“江初。”
“哥,池南暮在哪?”眼睛适应灯光,池北晖的神情再无隐藏。
些许悲悯,掩饰不住的同情,池北晖很少有这种表情,而走廊的白灯,让这种同情感无处可遁。
“没有大的伤,他的车做过防撞防弹处理,只有左手轻微骨裂,外加一点皮外伤”
池北晖欲言又止,难再继续开口。
没有严重的伤,但池北晖却露出这种神色。
“他又忘记了,而且被遗忘的还是只有我,是吗?”江初问。
沉默给了江初答案,默认这个残忍的结果。
“为什么?”江初直直盯住惨白的墙面,自言自语,“凭什么只有我要被忘记?”
“不是因为外伤,可能出于某种心理原因。”池北晖说。
“什么原因?”
“我不清楚。”
死寂般沉默。
这一回,池南暮又要花多久时间,才能想起他?
江初半倚在墙边,无话可说,没什么表情,因为无论哭嚎还是歇斯底里,借烟消愁还是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