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暮愣了愣,回答说:“我原来的生活,没有江初的人生,就是正轨。”
池北晖长叹一口气,“池南暮,你车祸前的人生,要和江初恋爱结婚,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难道那时的你不是你,而是别人?”
池南暮一怔,答不上话,他只是迫切地想回到人生的原状,却忘记了,江初或许也该是他人生原状的一部分。
当记忆浮现时,一切都变得失控。
如果江初不是错误,如果那些记忆不是差错?
指尖在床单上快速地点,一想到江初,梦里的记忆又开始浮现,令人焦躁。
“车祸之前,我不知道江初是不是你的差错,你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只是贸然去登记,忽然要结婚。如果你真的想回归正轨”
池北晖叹口气,继续说:“那就坦然地接受这些记忆,好好记起过去,再来评判哪种人生是你要的正轨,而不是用不睡觉来逃避。”
池南暮一向听池北晖的劝教。
池北晖劝到这里,池南暮的脸色已有变化,眼里病态的偏执收了起来。
“我知道了。”许久之后,池南暮冷静地回答。
住院一周,各项身体指标趋于正常,出院后,池南暮没有再回江南半山,而是回到原先独居的住处。
这里离雁行总部很近,是最顶层的复式平层,池南暮独自进家,将家政乱摆放后的东西放回原位。
收整好一切,池南暮坐在和记忆里同样的位置,打开墙上的投屏,屏住呼吸等待结果,目睹会不会出现他想要的证据。
投屏一开,和梦里一样,江初灵动的眼睛出现在屏幕上。
而被命名为“我的知更鸟”的收藏夹里,全部是江初的电影。
酒精是会上瘾的毒,沾上了就很难戒掉。
但对江初来说却不是毒,而是麻痹感官的麻醉药,喝到高了,飘飘乎乎,他就什么都不用想。
感官被麻醉,痛苦也被麻醉,所有难受的厄运,失去的爱人,全都可以抛到脑后,短暂地遗忘。
一个周,还是半个月?
江初不记得自己在酒里浸了多久,只记得每天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再醉倒时,太阳又已然升起,他错过整个白昼,只为做个夜行动物。
不过,去银河铁道的次数多了,不止白冬槿倍感无趣,江初也觉得腻了。
“今晚去别的地方吧,随便哪里都行。”出门之前,江初喝着枸杞红枣姜茶提议。
这姜茶是白冬槿的独家配方,据说解酒又养生,功效未知,只是求个酒后的心里安慰罢了。
见江初开始主动提要求,白冬槿感到高兴,认为这段时间的“疗养”是有效的。
“不如,你带着我去兜风,我给你指路,去看别家的帅哥?”白冬槿试探着问。
江初不想骑机车。
如果他们去别的地方,就没有人守着车,如果车身被刮了,或者有一丁点损坏,他都没法接受。
“还敢让我载你?”江初找借口,“我昨天的酒还没有醒,晚上骑机车,小心最后变成两具尸体横死街头。”
白冬槿果然被唬住,“那算了,还是我开车去吧。”
就这样,两人在日落之后出门,乘着仲春的晚风,将黄昏甩在身后,在夜晚开始之前,抵达陌生的夜店。
不像“银河铁道”那样气派,“爱懒花”的霓虹标牌是鲜亮刺眼的荧粉色,充满桃色意味。
江初也没戴口罩,大摇大摆进去,反正池南暮爱面子,连离婚的消息都要封锁,更别提前夫在外买醉这种事。
带着香气的酒味迎面而来。
时间不到晚八点,舞台上已经有人在跳舞,虽然客人不多,表演者仍在认真地跳。
白冬槿刷了卡,挑了二十几瓶不同的气泡酒,花了些小费让服务生提着,跟在身后伺候。
“去哪?”江初不明所以,被带着往前走。
“带你去个好位置。”白冬槿神神秘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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