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水接下奏章,不紧不慢翻开折子“圣莲道虽失直接参与司法的权限,但门徒遍布当朝权贵,还不至于任由一个七品知县诋毁,何必你来多事。”
“长老,我已查证,定崖知县没什么来历,中举后一直想入朝执政,双亲托人砸钱才买来的小官。”
“既然如此,又有何惧?”
“定崖县只是群不知好歹的愚民,根本曲解我们兴盛定崖之心,想要联合知县奏表明宗,撤离仰无暇门,长老您不能不防!”
净水长老却不甚在意,他扫过秘奏,张口道“小小定崖县,翻不出什么动静,不必紧张。”
“伏生听闻,陛下似乎在忌惮圣莲道,不光参与司法职权遭受剥削,增设御史大夫一职,谨慎避开所有与圣莲道牵连瓜葛的人选。我道行事屡受限制,长老或有用到伏生之处。”
“陛下不曾受过宗门中管教,难免忌惮宗教引领天下归心的能力。你回去吧,宗门自会处理得当。”
伏步乾不肯动身,急道“还请长老明示,伏生何时才能重回莲火宫?”
“你在圣主的面前做下杀业,莲火宫已无你容身之地。”
“伏生是为圣莲道的声誉,那两个杂碎认得圣主,定会泄露圣主过往秘辛!玷污圣主盛名!”
“我知你心,因此保你,仰无暇门乃莲火宫直隶宗门,又有何不同?我授予你的权利,不屈于人下,你何必执着回来。”
“不同!长老,您明知我心所往!”
净水长老凝视着他,目光难掩失望“我本看重你绝对忠于圣主,却不想如此不堪大用,一个来历不明的刺客,喊出无关紧要的名字罢了,你却急于见君宴痛下杀手。”
“胆敢玷污圣主者,该死!”
“你曾为入圣莲道,自断其指,许诺誓死效忠,而今见我年迈,却是不肯再听老朽的话了?”
“伏生其心不曾有违,还望长老成全!”
“非我不能成全,你罪行已定,又当何如?”
伏步乾目光如炼,高声否决道“伏生杀人无数,却不觉罪恶滔天,唯一罪行,唯独错伤圣主!”
只见得他面色一凛,一掌抵地,当即抽出重剑,毫不犹豫斩向腕骨!
幸而剑刃够利,幸而他手劲稳重,那一剑齐齐整整,血雾均匀喷洒成弧。
他捧着他的断掌,起身道“伏生,这便,与圣主请罪。”
“你以为你如此行径,圣主就会原谅你的罪行?”
“如不得其原谅,愿一死明忠。”
此道生决绝到盲目的地步,一步步趔趄着,走下朝圣台。
深夜秋寒, 玉掖殿中漆黑静谧。
歌沉莲步履迟缓,目光几近涣散。
他穿行黑暗中,踱步入浴房, 直至身体浸在冷浴中, 任由冰冷席卷, 方才舒缓紧绷的神经。
冷水冲泄掉绾发莲冠,湿淋淋的衣裳紧紧贴在肌肤,厚重包裹着的感觉, 令他倍觉心安。
须臾,他踩着淋漓冷水,回到卧房, 玉掖殿不生明火,只有珠台上放置的夜明珠照印出微弱冷光。
起身时, 沉重的衣袖打翻明珠台,明珠滚落,他捡起时,感到无以复加的冰冷。
歌沉莲终于发觉,自己或许正在生病。
他蜷缩于床笫间, 半梦半醒中,耳畔听到门外细碎的脚步声。
歌沉莲睁眼, 在这座冷清的宫殿中, 任何轻微的响动都能令他心生澎湃,安静听着脚步声的靠近, 直到停在门前, 仿佛是在犹豫些什么。
君王下令撤去守护圣主安全的巡街侍卫,连同撤离了理应按时在周遭巡视的侍卫,他的老师分身乏术, 还不得闲空,填补起这一缺漏。
于是令想要索命的刺客,能够轻而易举潜入莲火宫。
他从枕间取出那只短匕,他想,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就把这只匕首,连同自己,全部交出去。
脚步声在门前徘徊,急促间略显急躁。
很快,他下定决心,将抵在门扉间欲敲不敲的手挪开,粗鲁踹开大门,直闯进殿中。
不善来客伸出双手,拉住圣主的衣襟,将他从床榻上薅了起来。
圣主凝神一望,只见来客齿间叼了只木杆,木杆一端坠着只灯笼,此时烛光乱晃,晃在他柔软的唇瓣上。
歌沉莲心口膨胀酸疼,无来由感到一丝干渴,他在那样的光晕中缓缓喘息。
楼枫秀薅起人后,摸到他衣裳湿透的冷水,当下剥掉自己外衫,十分心细的往他湿衣外紧紧裹住。
紧接着,他口齿一松,一手挑上灯笼,二话不说,拽着他便要走。
只可惜,他没拽动。
歌沉莲站定原地,看到了他朝思夜想的宠物,眉目松懈,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
“你回来了。”
“回了屁,跟我走!”
他的宠物表情紧迫,带着浓浓的忧虑,拽的自己手腕发疼。
“你在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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